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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水中月

最后一縷焰火落下，黑夜侵蝕所有，童話世界關(guān)了門，到了該分別的時(shí)候。

江泠月對孟舒淮說：“時(shí)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今天和清漪玩得很開心，下次有機(jī)會再見。”

沒等到孟舒淮開口，孟清漪先朝她伸著雙臂要抱抱，嘴裏還一直喊著，姐姐，姐姐，不要走。

小孩子難免會有一點(diǎn)分離焦慮，她從孟舒淮手中接過孟清漪，耐心安撫著她的情緒。

她最后上了孟舒淮的車，她的懷裏雖然抱著孟清漪，但這密閉的空間滿是孟舒淮身上的味道，霸道，無處不在，讓她想起那個(gè)旖旎的夢境。

她悄然抬眸打量身側(cè)的人，孟舒淮闔眸仰面，舒適靠著頭枕閉目養(yǎng)神。

城市燈光因車速切換明與暗，攏在他周身，隔絕出另一個(gè)世界。

她收回視線，哄孟清漪。

汽車停在她家樓下，孟清漪抱著她不肯撒手，懷中小姑娘泫然欲泣，她貼在孟清漪耳邊輕輕說：“姐姐下周再陪你玩。”

江泠月從自己包裏翻出一支筆，就著車內(nèi)微弱的光亮，在便利貼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而后塞到了孟清漪的手中。

小姑娘依依不舍，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才肯放她走。

開門之前，江泠月看向孟舒淮，同他告別。

“孟先生，再見。”

她期待，還有下一次相見。

可孟舒淮只是沈默地看著她，情緒隱藏在黑暗裏，讓她瞧不清明。

她心中忐忑，暗暗地猜，可能自己給孟清漪留電話的行為，多有逾越。

但，留都留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她最后沖孟舒淮輕輕一笑，干凈，簡單，不帶一絲雜念。

汽車緩慢駛出江泠月的小區(qū)，孟舒淮側(cè)目，朝孟清漪攤開手，“清漪，給叔叔。”

孟清漪聽話交出了手中的便利貼，眼巴巴看著他問：“叔叔，明天可以找姐姐嗎？”

孟舒淮垂眸看著掌心的便利貼，指節(jié)微動，對折一下收進(jìn)了外套口袋裏。

他抬手輕撫孟清漪柔軟的發(fā)，片刻，他開口說：“以后不能再叫她姐姐。”

孟清漪不解問：“為什么呀叔叔？”

他收回手，回答：“她年紀(jì)大了，該叫阿姨。”

次日回劇院，姚夢神秘兮兮湊到江泠月身邊，拉著她去了消防樓梯。

推開門，姚夢刻意壓低了聲音說：“泠寶，我覺得你的苦日子要到頭了。”

江泠月一臉不解，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姚夢略驚：“你沒看微博？”

昨天她陪孟清漪玩了一天，回家洗完澡倒頭就睡了，連刷微博的時(shí)間都沒有。

“怎么了？”她問。

姚夢拿出手機(jī)，點(diǎn)開熱搜給她聽了一段錄音。

裏面是兩個(gè)女聲，一個(gè)在哭，一個(gè)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