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去找烏索的？”雅各布仰躺在座位上，面上帶出一點疑惑，“難道真的是愛？”
如同機械人不斷研究人類，人類對機械人的探究也從未停止。
“不，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對人類的蔑視，”丹尼爾看著地圖，眼中火光閃爍，“對人而言，愛是本能，也是社群生活學習之后的結果，但機械人不會，他們感覺不到，自然也理解不了。”
愛是什么？對人類來說，是沖動，是不理智；對機械人來說……，不，對他們來說，什么也不是，他們未曾擁有過。
艾爾德裹緊了衣服，側過頭看著沈睡的銀燈，“在他們看來，我們不過是螻蟻，一只螻蟻能做什么？不足為道。”
丹尼爾抿著唇，不知是對艾爾德言語的不認同，還是規劃路線出了問題。
懸浮車自動行駛識別，駕駛在夜幕的前沿，丹尼爾看著后視鏡中緩緩后退的、紅到發亮的天際，沒頭沒尾地說道，“我們還會回來的，”
首領們的研討結果是，銀燈既然是一位自然繁育的人類，就要遵循人類保護法，將人保護起來帶回基地，之后再怎么安排是科學家們的事情。
是提取意識，還是成為艾爾德那樣的寵物間諜，亦或是作為人類的一員為繁衍發展做貢獻……都要考察過他的身體狀況和思想覺悟才能判斷。
但不管怎樣，鑒于他是澤榮的寵物，一個能將羅帕卡因首腦引出來的寵物，留著他，有大用處。
丹尼爾的車廂裏放著大量的麻醉劑和營養液，他們掐著時間給銀燈註射鎮定劑和肌肉松弛劑，從頭到尾，保證銀燈處于昏迷狀態。
他們見過銀燈向著機械人的模樣，也見過他兇狠到堪稱殘忍的手段，為了不出亂子，不讓他醒過來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不過一周，他們已經撤離了羅帕卡因，在這廣袤的土地上尋出道路，到了第一個基地。
“媽的，這也有，不單單是人形智能，那些不是人形的東西也無差別攻擊，什么鬼都是！”雅各布按著倍率鏡，看著遠處徘徊的機械吐槽道，“圖靈是個瘋子吧。”
他轉著方向，嘴裏不停，“廢棄在各地的機械設備都感染了病毒，可真是方便。哼，有本事派出來鐵疙瘩，有本事給我們識別碼呀！”
“不是識別碼，”丹尼爾看著光屏上標記的點狀物，眉頭微皺，“他們對所有具有人類意識行為個體的東西都表現出了極強的攻擊性，不只是我們這樣的肉·體凡身，單純的機械構造體也會引發攻擊。”
“切，真是不擇手段，圖靈想滅絕人類想瘋了吧？哦，感情像個人就要被打啊？變態。”
他放下瞄遠鏡，“要我說，還是直接提著武器上，那些機械廢棄了這么多年，關節肯定繡得不行，提著熱能電子槍，一槍斃掉它的連接主板，什么都解決了。”
丹尼爾卻不讚同，“不行。打不完的，當年廢棄的機械沒有億萬也有千萬，我們才多少人？更何況，熱能電子槍動靜不小，它們雖然思維遲緩，但不是傻子，相反，他們對程序指令分外敏感，用子彈打這些廢鐵，還不如留著刺殺金發貴族。”
“煩死了。”雅各布說不過他，目光落在安靜窩在座位裏的艾爾德身上，看見她領子裏露出的一點黑色，那是她的寵物環。
他把胳膊架在艾爾德座位的靠背角，“艾爾德，你們那個寵物環，真的摘下來和戴上去會變成兩個人嗎？”
雅各布朝著銀燈抬了抬下巴，“看他之前那副鬼樣子，完全是機械人的走狗啊。要我說，帶著他干什么，醒過來跟我們站在對立面才麻煩大了，不如直接丟了吧。”
艾爾德整理著脖子上的圍脖，把那點黑色重新遮起來，輕輕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不知道。”
雅各布痞氣地切了一聲，“你不是也有一個嗎？怎么不知道？說起來，你怎么沒有一點想要站在機械人那邊的意思？”
艾爾德不理他，他就繼續說，“哎，你說你們這寵物環也算是身份識別碼吧？那些廢鐵認不認啊？”
他抬手戳艾爾德，“餵，餵，餵餵餵餵餵！”
艾爾德往反方向挪了挪，被他煩得狠了，瞥他一眼，冷笑，“怎么？要我站過去試驗給你看嗎？”
雅各布聽出來她生氣了，摸摸鼻頭，“咳，開玩笑嘛。”
艾爾德冷漠地轉過頭，雅各布又伸手戳她，“餵，別那么小氣嘛，你就告訴我唄，為什么你沒有被機械人馴化啊？”
艾爾德斜他，他糾正道，“同化，咳，是口誤。”
艾爾德懶得跟他計較，不情愿的解釋道，“我的寵物環是最普通的，跟銀的相比，應該還是有差別。”
他們都默認為艾爾德和銀燈的寵物環不一樣，銀燈的會操縱寵物的意識，改變他們的觀念。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的寵物環，看起來連材質都不一樣，作用什么的，也不太清楚，畢竟每個機械人都有自己的癖好，對寵物的訓練和教導也是不同的。”
艾爾德沈思道，“但愿銀沒有真的被機械人控制神經思想，像那些家具一樣失去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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