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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空19（2 / 3）

不知指的到底是什么。

好不容易捱到天明，一夜過去，渡緣竟沒有回到這裏來。

昨天離開的時(shí)候，他就已經(jīng)虛弱地不成樣子，他會去哪？他能去哪？

銀燈推開隔壁的房門，走遍了客棧，甚至找了昨天見到渡緣的街道，都沒有找到一點(diǎn)影子。

坊市沒有絲毫要冷清的意味，反而越來越熱鬧，街道都擴(kuò)寬了，多了許多戴面具的人，擠得水洩不通。

畫卷分前后，他在前，渡緣既然要超生眾人，是不是……在后？

銀燈猛地頓住腳步，怎么進(jìn)去？怎么……

他心跳得厲害，甚至無法冷靜思考，看這架勢，曼姬定有大動作，當(dāng)日掌柜說的大婚之日，也越來越近。

銀燈慌亂無路，把目光放在了遠(yuǎn)處的坊船上。

他站在那怔了許久，突然沒有絲毫猶豫地撩起衣服，心中只有一個(gè)念頭，哪怕是蹚，他也要到那裏去。

“你找誰？”

銀燈一只腳剛踩進(jìn)水裏，身后就有人叫住他。

“問你呢！”

少有人會主動和他搭訕，能和他搭訕的要么是和渡緣一樣的人，要么……就是和曼姬一樣的人。

銀燈回頭，只見石頭堆砌成的的岸頭上，一位墨綠衣衫的女子站在那裏，正是那天銀燈進(jìn)來看清楚的第一個(gè)人。

她的衣衫隨湖風(fēng)微微飄蕩，唇邊笑意淋漓，嫵媚活潑，像白蛇傳裏的小青。

“你打算去找誰？我可以幫你，”她掐著小指尖笑得狡黠，蹲下來皮膚迎著光線時(shí)，有一點(diǎn)閃閃發(fā)亮，“只需要……一點(diǎn)點(diǎn)的報(bào)酬。”

見銀燈不答，她也不生氣，“讓我猜猜，你要找那個(gè)大和尚？我知道他在哪裏哦，你只需要，給我一點(diǎn)點(diǎn)的報(bào)酬。”

銀燈站在水裏良久，有幾只慘白的手探上他的腳腕，他知道自己不該相信鬼話，可手裏的衣擺卻垂落下來，散浮在水面，“好。”

還是那間房，兩個(gè)人站在那，銀燈抬手推開房門，還是昨天的狼藉一片，空無一人。

女子輕輕一笑，“不是這樣哦。”

她輕輕揮袖，房門啪地一聲合起來，隨即，她往前邁出一步，袖子一抖，露出一截皓腕微微用力，房門被重新推開，眼前竟換了一副景象。

黑暗一片。

銀燈站在門前，覺得仿佛整個(gè)世界只剩下眼前這扇門和身后的客棧，往前一步，就是深淵。

“幻境？”

“是幻境，”女子笑吟吟，“從壁畫裏太慢，這是妖鬼的捷徑，你若敢，那便去，他就在裏面。”

你要去嗎？你會去的。

銀燈眉頭微皺，輕輕掐住無名指上的戒痕，“你要什么？”

“不急，”女子眼眸流轉(zhuǎn)，瞥見銀燈垂在身側(cè)的手腕，隱下一抹笑意，“等您找到他，奴，自然會向您索要。”

說著，她抬起手，想要輕輕推一把銀燈，臨到頭，卻想起什么般驀地停住，她怕痛似的蜷縮起手掌，“您只管去，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去找他。”

“這裏面是什么？”

“奴……也不知道呢~，得大人您親自去看，才知道啊。”女子笑著，突然輕輕啊了一聲，“大人您最好快一點(diǎn)，奴雖然沒去過，卻也聽說過，裏面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好地方。”

跟奴出生的地方一樣呢。

“你若騙我，”銀燈註視著那片黑暗，面無表情，聲音也平平淡淡，“我就撕了你。”

綠衣女子笑意一僵，臉上竟出現(xiàn)了一種奇怪的畏懼，稍縱即逝，“奴必然不敢。”

銀燈沒再看她一眼，一腳踏出去，只有身后露出晞光，隨著門的合上，周圍完全黑暗下來，像無邊無際的黑洞。

“玉姑娘，坊主問您。”

綠褲紅襖的小童提著花燈出現(xiàn)在樓道，他的臉上戴著笑盈盈的面具，福娃娃的裝扮，卻是鬼娃娃的氣質(zhì)。

綠衣女子似乎在發(fā)楞，方才對著銀燈的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猶豫，盤算著買賣劃不劃算。

等聽見小童的呼喚，才重新掛上笑臉，垂眸望向一點(diǎn)高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