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漸歇,暴雨驟起,這夏秋之際的天氣說變就變,如同人心陰晴不定,叫人捉摸不透……因突發暴雨,本宮被困相府,眼見著天越來越暗,怕是也來不及回公主府……
剛從簡拾遺口裏得到允諾,準許我養面首,我卻心中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似乎有那么些歡喜,終于名正言順名符其實有了男寵……養面首,是我從幼年至今的一大理想,不亞于討平番邦使之朝賀我國的一種成就感……因我雖有荒淫之名,卻無男妾之實……縱在平時兩月一小搶,三月一大搶,也不過是打打野味,不太能朝夕盡興……擁有固定面首便成了我夢寐以求的理想……
如今得以實現,實可謂一償夙愿,怎不叫人激動有余興奮過頭,以至于把簡拾遺那一長段話只記住了面首那句……可喜可賀之余,心頭那點游移不定的悵然便顯得莫名了些……
稍稍冷靜下來后,我確定一遍:“樓公子,你準我帶走了?”
簡拾遺略有失神,似乎沒了力氣再多言,只簡單的“嗯”了一聲……
知他身體不適,便也不再跟他過多糾纏這一話題……重新起個話頭,“簡相與漆雕小姐的婚事……”
“國家戰事未絕,為相之人談何婚事……”簡拾遺轉身看向廳外密布的雨幕,意態蕭索,“再者,我何時說過定下這門親事?”
這便要推個一干二凈了么?我有點著急,“可我已經在朝堂上答允了漆雕大人,漆雕大人是三朝元老,你這不同意,勢必落下不和,對你這根基尚淺的宰相也不大利……”
簡拾遺微微笑著回眸,帶著雨中的那么點涼意,看著我,“我為相,莫非還得仰賴裙帶?不攀這門親,我便輔不了國?”
這質問含槍帶棒,我有些招架不住,退了一步放緩口氣,“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帝都官宦,多是政治聯姻,越是高位者越然,很多時候由不得本心……哎,其實我也不是硬要將漆雕妙妙強嫁于你,她雖純善,卻……”我頓了頓,嘆了口氣,發自肺腑,“卻是與你不大配的……”
嘆完后發現簡拾遺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我立即檢討自己,沒底氣地問:“我、我說錯了?”
他眼中卻泛了點笑意,柔和了不少,“殿下怎會錯,你可繼續說完……”
我低頭唔了一聲,再度發自肺腑,“與你般配的非妙妙之輩,我始終覺得,與你最為般配的……”
簡拾遺轉了身向我,靜待下文……
“是我……”一個噴嚏將我打斷……
簡拾遺震了震眸子,以一種看似平靜實則不平靜的神態凝望于我,正要開口……
我續著方才的話:“是我侄女……”
卻見簡拾遺眼裏的光彩皆成了過眼云煙,抬袖掩唇咳嗽起來,身體也晃了晃……我趕緊倒了熱茶,上前一手扶著他一手遞給他……
這時,高唐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急得忙抽銀針,“公主啊,您沒事少說話,沒事少斷句……您先一邊喝茶去,我來給簡相施針……”
我只好蹲去角落喝茶,看神醫瞬間便給簡拾遺施了幾針,手法快到眼神都跟不上……簡拾遺坐在椅子裏,咳嗽漸緩,面頰卻越發的白……我瞧得不放心,跟上去提醒,“今兒下雨,氣候涼,去煮點參湯來也許管用……”
高唐收了針,不放心地看著我,“公主說的是,我這就命人煮點藥膳參湯,但是,你可以離簡相三丈遠么?確保我回來之前不要跟他說話?”
“這是為什么?本宮是毒藥?”我極其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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