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牧和綰東自然是認得的。
所以玉牧看到綰東站在那裏，先是楞了一下，但也沒打招呼，徑直往那堂前停棺處走，前去上香去了。
綰東直覺玉牧應(yīng)該不是專程來悼謁的，不然他不會這么刻意的去上香。
康家鐵杵的事玉家定然是曉得的，但玉家有玉家的規(guī)矩，這些年玉家之所以混得風(fēng)生水起，不光是有燕南王，還有他們的那套規(guī)矩。
玉家?guī)唾F人辦事，替貴人守秘，不洩露一分一毫。
就算是康家出了人命案子，官府的也不可能從玉家撬出什么話來。
“你是康三爺?shù)男P嗎？叫什么名字？”綰東看向剛進來，站在不遠處的小子。
“我叫竹南。”
綰東繼續(xù)道：“聽說昨日發(fā)現(xiàn)康老板死在園中的小廝嚇壞了，你知道這事嗎？”
“你說的是慶慶，他被嚇得可慘了，話都不會說了，官府的大人來了也問不出什么，昨兒夜裏只好叫他爹過來先把他領(lǐng)回去了。”
最先發(fā)現(xiàn)康伯寧死了的是在廚房給大廚幫忙的小廝慶慶，大廚把晚膳做好了，他去告知主人。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康伯寧被人砸死在了散桃園的桃林之中。
康伯寧整個人面目都模糊了，一灘血液和白漿把十二歲慶慶嚇得嚎啕大哭。
還是對門的王植聽到了喊叫聲過來，后來也是他報的官，官府的人沒半個時辰就過來了。
“昨日是不是正好姚姨娘回門？”
綰東這么一說，竹南也激動起來：“正是，對門的王植大哥都說了，正巧趕上園中休憩日，加之旺子哥送姚姨娘回娘家，園中無人，王廚子和慶慶在后頭忙活，兇手潛進來把大爺給殺了……”
“你主子不在家？”
“三爺前日早上回了老家寶沙河，要等十月再回上京參加禮部省試。二姑爺要回寶沙河結(jié)一批貨的貨款，所以說順道送三爺回去，只是二姑爺大前日晚上去陪了幾個貴人喝酒，前日早上醉酒不醒還是讓三爺給扶上車的……二姑爺還答應(yīng)給我?guī)Э灸c，我真怕他酒醒了給忘了，二姑爺回來若曉得大爺死了，估摸著得傷心死了。”
竹南年紀小，對綰東毫無防備，又見綰東生的好看，于是綰東問他什么他答什么。
這時玉牧從堂前出來，也沒到園子裏來，也未看綰東，很快走了。
玉牧一走，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一身深灰色圓領(lǐng)袍，頭戴漆黑幞頭，五官深刻俊美，身材高大的男子。長得真是板正，就連這筆挺的身子也很板實，還有這不茍一笑的臉，比鄒無岸那廝正經(jīng)多了。
綰東心想，這人莫非就是鄒無岸說的墨大人了？
果然，這時那邊林子裏原本站著的幾個捕快見這人走來，立刻上前去行禮：“墨大人。”
察院監(jiān)察御史墨鯉，品秩僅八品，但權(quán)限廣。他年紀不大，應(yīng)該和鄒無岸差不多，只是氣度沈穩(wěn)卓然。
綰東在看墨鯉，墨鯉的眼角余光也在打量綰東。
“你是？”
“我是來給康老板悼謁的，曾經(jīng)給姚姨娘診過病。”
墨鯉沒有再問什么，而是往康家主院那邊走，綰東猜測他應(yīng)當(dāng)是去找姚姨娘去問話了。
康三爺和二姑爺都不在，那康二娘又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個散桃園嫌疑最大的可能就是姚姨娘和后廚的大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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