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一愕,眼底涌上一絲覆雜之色,轉眼就不見了:“這是什么意思?”
千機子正容道:“這是我剛剛從蕭升曹寶兩個手裏以讓他們加入闡教為交換要來的。云師兄,九哥……不是,落寶他也是化形之時受了西方點化之恩,那輩子又是蓮華尊者刻意相交——他看上去精明涼薄,其實卻是個死心眼,重情得很。現在他已經用性命報答了西方教的恩惠和蓮華尊者的情義,您能不能……幫他一把?”
云真清冷的聲音讓千機子的心一點一點涼下去:“我幫他?憑什么?只要你在他當初和我相處的任何一輩子的任何一件事情上找出任何一條理由,我就幫他——你有么?!”
千機子眼底泛上苦澀——是啊,讓雷皇救幾乎每一世都在跟他做對的角色,憑什么呢?就憑那手足相殘、兄弟反目的那一輩子么?!
敖翔敏銳地感覺到云真的情緒并不像聲音這么平靜,連忙伸過手去,握住云真宛如玉石雕琢的手,發覺手心裏的那只手有著玉一樣的微涼。敖翔暗暗嘆息了一聲,含笑道:“四哥,千機子道友沒有理由,小弟這裏倒是有一個,四哥要聽么?”
千機子連同涂山元安和明止、吳貞都驚訝地看向敖翔,長離倒是并不驚訝,只是恨恨瞪了敖翔一眼。金瑕微喟,眼底有幾分羨慕,也有幾分惆悵——這么多年了,最了解雷皇的始終還是敖翔啊!
云真沒有做聲,只是看向敖翔,一雙宛如雪夜天空的深邃眸子有著別人看不懂,卻讓敖翔看得心疼的情緒。
敖翔輕嘆:“那個理由就是——為了四哥您自己。您雖然成圣了,可是,您還是放不下吧!就幫他這一次,借此解開心結,放過自己可好?”
云真抿住菲薄的嘴唇,唇色被抿到幾乎透明。長離看得心疼,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雖然沒有開口,卻給了他無言的安慰。
身后,金瑕長嘆:“雷皇,放手按自己的心意去做吧!不論什么時候,總有人會不離不棄站在你身邊,所以,不論你做什么決定,他們都會支持你的。”
云真沈默半響,緩緩回頭,用從來沒有過的專註深深地看著金瑕:“你只說‘他們’,那么……你呢?”
被云真這樣盯著,再這樣一問,金瑕有一瞬間的狼狽。但是畢竟是修“無情道”的修士,本體又是最無情的玉石,他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我只關心你什么時候才能忙完這些瑣事,助我成圣。”
一語出口,在場的幾位除了涂山元安和吳貞氣憤地瞪著金瑕以外,其余幾位都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三十三天不止一處,傳來椅子翻倒和噴茶的聲音。
擠在昆侖鏡前偷看的劍無名和楊戩對視一眼,眼神十分詭異。久久,楊戩面癱著一張俊臉先開口了:“嗯……這性子總比我們原來那個舅舅好!”
劍無名在一眾三教師兄弟忍笑的目光裏一本正經地附和:“不錯,這個舅舅是性情中人!”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對視一眼,難得一致地同時決定要把被不肖徒弟教歪了的徒孫從徒弟那裏要過來自己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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