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期盼中的中秋在好不容易到了,人長大總是期盼離開家,到背井離鄉的時候才明白什么叫鄉思。背著行囊走出泥濘,沾滿歲月痕跡的布鞋洗不凈層層污垢依舊穿在腳下,它走過很多的山川很多的田間很多的柏油路,我知道它是屬于曬谷場裏觀望天氣的孩童、屬于楊桃樹上偷吃果子的少年、屬于院子裏抱著月亮睡覺的老人。叼著煙的老人家扛著鋤頭走在窄小的田間小道上,身后跟著一條瘦長的黃狗,沒有老伴兒的老頭子只能逗黃狗解悶。時代真的在變化,歲月的滄桑都在田間凸顯,弓著腰的老人只會跟你說田裏的菜忘了澆水會旱死、小溪裏的魚網捕了幾條魚,這是他們的一生。
于寧沒空讓司機來接于鬯回家,一刻都不想在學校多待就算上完課已經八點多也要立馬坐上回家的車,人還沒到家梁瑜婷就已經發來邀請叫于鬯一塊兒去吃宵夜。
“你做就好啦,干嘛要出去吃。”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怎么不去做。算了,燒烤好了。”
讓李嬸準備好燒烤的東西,冰箱裏還有幾罐啤酒配燒烤剛好。于鬯沒吃晚飯,梁瑜婷將冰箱裏唯一一塊小蛋糕拿給于鬯墊墊肚子,這可是梁瑜婷打算明天做早餐的。
兩人坐在院子裏看著天空,明晚才是農歷十五但今晚的月亮已經很圓了,月盈則虧水滿則溢,無解的定律亙古不變告訴人類不要試圖打破生存法則,順應自然才是正道。都說月亮上住著嫦娥和兔子,她們的生活應該會很有趣吧,看著人間的悲喜劇反覆上演,每天都是嶄新的故事。月明星稀,孤單守夜的月兒照亮異鄉人回家的路,黑夜裏就算再微弱的光也是希望。
“想什么呢,于大小姐也會有煩惱?”
“肉體凡胎,吃飽了撐著肯定有煩惱啊,怒喜思悲恐驚憂,這么多情緒呢怎么能夠天天開心。”
上帝既然創造了人類,就不能單單只是創造□□,他給了人類意識就註定人類不能平平淡淡。有趣的靈魂會遇見另一個有趣的靈魂,就算是陰天,心裏也總有小太陽。
“中秋快樂。”“中秋快樂。”
9月21日零點,這是新的一天新的心情新的開始,幾乎所有節日梁瑜婷都是和于鬯一起過的,爸媽從來都是忙工作,偶爾回來待不夠一天就又走了。少了陪伴就用金錢彌補,給她優越的生活和物質保障,只是他們連自己女兒喜歡吃什么都已經不記得了。小學時期梁瑜婷的父母還在創業階段,那時候還經濟狀況比現在差遠了,父母在外面奔波梁瑜婷就只能養在爺爺奶奶家裏。于鬯小時候也是屬于沒人管的階段,于寧還在上學父母又要工作,只有保姆在身邊照顧。差不多的成長環境讓兩人成為好友,這一認識就是十年了。
什么東西是長大了才知道的,那大概是懂事吧。可以小小年紀就撐起一片天,也可以一夜之間變成熟,人們管這些懂事叫長大了。知道父母忙所以每次生病難過生日獲獎都不曾奢望,知道父母愛自己所以一次一次想念卻不舍得撥通電話,還好懂事的女孩遇見了能開導她的人,以后的每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都有人在身旁。
雙手合十心中沒有愿望,只是想給眾多的神明說一句節日快樂,不管是西方的神還是東方的佛,都值得為喜悅破戒。
“明天來我家吧,熱鬧些,記得帶禮物不然不讓你進門。”
“知道啦,每次都是這句。話說你跟你那個文老師怎么樣了,手機上問你不說非要這樣逼問你才說是吧。”
“模棱兩可吧,我也說不清什么感覺但是我婉拒了。”
婉拒?那就是文攄有表明過心意只是這小子不領情,于鬯不是沖動型選手,什么都喜歡權衡利弊一番掌控在預期內,和文攄的出現估計是于鬯這么多年來最不可控的因素。那天去學校找于鬯時路過護理的教學樓,特意進去看了一下文攄的照片,于鬯和文攄兩張臉放在一起還還有點合適的,不過于鬯說不喜歡也沒辦法。
于鬯的初高中都是在于寧的視線裏讀完的,不知道為什么于寧會認識這么多人,而且剛好都是于鬯的任課老師,姐姐再好于鬯也不喜歡被看著的感覺,所以對老師莫名的有些抵觸。文攄的長相不算驚艷但是耐看,是于鬯喜歡的類型,性格有些傲嬌總喜歡逗于鬯,眼裏一直都是柔情。
一大早梁瑜婷帶了些食材登門拜訪,當然少不了月餅這個主角。于鬯委屈的跟媽媽說于寧吃了月餅裏的蛋黃,于寧一臉無所謂的叉著腰站在母親身邊看著于鬯告狀。梁瑜婷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沒開封的月餅塞到她手上,不就一個蛋黃的事嘛,這么大個人了還要找人撐腰。
李嬸將東西提進廚房,李嬸沒有親人梁瑜婷每次都會帶上她一起來于鬯家裏過節日,熱熱鬧鬧的氣氛裏人才不會傷悲。
于鬯和梁瑜婷領著小齊去院子裏玩,坐上小齊的玩具車在院子裏壓彎,狗狗興奮的在后面追著跑。小齊高興的拍著小手笑著,梁瑜婷讓于鬯小心些別把小齊甩出去了,攤上這么個不靠譜的小姨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拿了個玩具魚網給小齊撈魚,梁瑜婷攬著小齊的腰免得他掉下去,最后被于寧呵斥,三人才回到屋裏。小齊抱著狗狗在地上翻滾,于鬯拉住想上前抱起小齊的保姆,小孩子就是要什么都接觸才不容易生病,男孩子不用那么嬌慣著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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