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數

雖是秋天但來回跑動也出了一身薄汗，文攄拉過于鬯給她擦汗，衣領都有些濕了便給她松了一顆扣子。梁瑜婷在一旁嘆著氣感嘆同人不同命，小齊都有于寧給她擦汗，自己孤家寡人事事親力親為。

于鬯盯著文攄傻笑，從這個角度看文攄和于寧有幾分相似，都是操著老母親般的心。問文攄要來燈籠一起出去走走，鄰居們的小孩應該在外面玩得正歡，小齊嚷嚷著要于鬯帶他一起去玩兒，外面小孩子們玩煙花于寧擔心于鬯看不住小齊便讓保姆跟著去。

梁瑜婷牽著小齊的手走在前面，于鬯提著燈籠和文攄并肩走在后面，月亮很圓很亮，照出的影子成雙成對。小孩子們你追我趕，小齊經常來這兒和這裏的孩子們還算熟，輕松加入他們的行列和他們一塊玩兒。于鬯和文攄決定繼續往前走，梁瑜婷不想當電燈泡便留下來和保姆一塊兒看著小齊。

燈籠一晃一晃將人帶回過往，小時候每到中秋總喜歡提著燈籠跑來跑去，燈籠的光很微弱但在夜裏足夠光亮，跑累了坐在院子裏盯著燭光發呆，總覺得會有仙女從燈籠裏飄出來。長大后才明白阿拉丁神燈實現不了愿望，燭光跳動的剎那是上天在給你的困惑解答。

小孩不小心撞到文攄后禮貌的說了句不好意思，才丁點大的小孩就有這個意識，文攄不得不佩服現在家長的教育。繼續往前走著，兩人雖靠得很近但沒有說一句話，手機突然震動是馮物打來的電話。

“馮哥中秋快樂，文老師在我家呢，大晚上的她一個人過去我不放心，要不你們改天再約吧。”

文攄聽著這話有點宣示主權的意思，拿過手機放回口袋含著笑意看向她，將燈籠舉到她臉旁看清楚她此時的表情，于鬯咧嘴笑著看不出什么情緒。于鬯跳下臺階后轉身伸手去扶文攄，這一格臺階有點高，不留意看的話以為是小臺階便會產生落空感容易崴到腳。還是第一次于鬯主動牽自己的手，雖然只是短暫的扶一下。

“鬯鬯有過喜歡的人嗎，或者有過好感的人。”

“沒有啊，自己一個人挺好的，要是遇到了就再說吧。文老師借我騙叔叔阿姨，是不是也是沒遇到喜歡的人又不想被催婚。”

“鬯鬯最聰明了。”

于鬯沒有喜歡的人，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原來于鬯對自己并沒有好感，自己做了這么多還以為她會對自己產生那么一點點興趣。想得太入迷沒註意腳下，于鬯手急眼快攬住文攄的腰將人扶穩，文攄的唇從于鬯臉上擦過。舔舔唇壓住加快的心跳，等文攄站穩后才松開手，搖晃的燈籠和主人一樣心猿意馬。

回到家院子裏已經不見人影，王嬸說文攄父母有事先回去了讓文攄自己決定今晚的去留，那當然是想盡辦法留在這裏啊！客廳裏梁瑜婷、于寧、李光偉都在，小齊跑累了已經洗完澡睡著了。梁瑜婷提議玩桌游，于鬯不知道從哪個縫隙裏找出兩副撲克牌。

“寧姐和姐夫一隊，鬯鬯和文姐一隊，我自己一隊，輸了接受懲罰。”

梁瑜婷挑眉看向于鬯，暗暗戳了一下于寧要跟她結盟將于鬯干趴下。還不知道被針對的于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搶了地主，文攄作為軍事指點她如何出牌。三個人的智慧怎么會被兩個人打敗，何況運氣都站在她們那邊。

“將這個餅干從兩頭吃剩零點五厘米，然后把這個喝了。”

就知道梁瑜婷肚子裏不是什么好東西，這樣的損招也就她能想出來，于寧還一副看熱鬧的表情。接過餅干咬住一頭湊近文攄，一點一點將餅干咬短，兩唇相碰前伸手擋住不讓她們三人看見。兩人的臉紅了一個度，梁瑜婷調侃于鬯小氣，不就是親個嘴嘛還要擋得嚴嚴實實。

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掩飾自己的害羞，眾目睽睽之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一晚上喝了不少酒，有家屬的被家屬帶回房間，沒家屬的被李嬸抬回客房。

一身酒氣的于鬯被脫光衣服扔到浴缸裏涮了涮再被撈出來，中途還吐了兩回還好文攄躲得快。于鬯腦袋趴在文攄肩上享受著干發服務，不想吵醒睡著的人只是用毛巾幫她擦拭，這人嘴裏吐著泡泡迷迷糊糊不知道在說什么。于母夜裏起來去看看兩個孩子，一開門就看見文攄和于鬯這么親密的動作瞬間關上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于鬯環住文攄的腰，將額頭抵在文攄肩上來回轉著，觸感硬硬的和玩偶熊不一樣便睜開眼睛和文攄對視。瞇著眼睛認真仔細端詳又伸手去捏了捏，忽然又一個勁兒的搖頭。

“你怎么長得這么像…文攄啊，我告訴你個…秘密，我初中就認識文攄了，我長大了她沒認出我。她怎么會認不出我，也對她怎么會認得出我。”

說完又開始鬼哭狼號，文攄用毛巾捂住她的嘴手動降噪，這人的情緒還真是說來就來毫無征兆。什么時候和于鬯見過？她上初中那會兒是六、七年前的事，那時候自己應該和她沒有任何交集，難道自己做過什么傷了她的心？這么多年前的事一時間很難回憶起來，于鬯現在長開了也對不上以前那張臉。

“鬯鬯能說說你們怎么認識的嗎？”

“醫院。”

那時候于鬯才初一，和鄰居的小孩一塊爬樹結果從樹上摔下來，還好不是很高只是左手脛骨骨折了，于寧帶著她去醫院剛好遇見了實習期間的文攄給她包扎。胸牌上的名字于鬯不認識，文攄的操作和語氣都很溫柔，原本畏懼醫院的于鬯第一次萌生了要做護士的念頭。有些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改變一個人的想法，記憶中文攄笑得彎彎的眼睛很好看，就像月牙兒。當時文攄還輕撫于鬯的腦袋讓她以后不要再調皮，但再次去醫院時卻沒有看見文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