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對錯。
國戰。
只有立場！
他站在原地，緩緩把扶搖劍再掛到了背上，而后一步一步的走回大營。
大燕的軍隊依舊在沖鋒，從他身邊奔騰而過。
而他，就在這道黑色洪流之中逆行。
大軍很興奮，因為浩陽城是他們此行的第一個目標，也是除了晉國王都之外，最重要的一個目標。
但現在，他們幾乎毫不費力的就打贏了這一仗。
但云飛齊的心情卻不是很好，看著那已然化為齏粉的城墻，他想的卻與攻城無關。
今天，他第一次殺了這么多人。
但其實沒什么感覺。
一劍揮出，遠遠的望去，就只是密密麻麻的無數黑點變成飛灰。
就像是……
凡人朝著螞蟻窩裏面灌水一般，一個小小的舉動也會滅絕許多生命，可是他不會有任何感覺。
因為層次不同。
螻蟻，在凡人面前不值一提。
而凡人，在修真者眼中和螻蟻無異。
“唉……”
云飛齊閉眼輕嘆，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心態變了。
他自從進入天元修行之后，表面上一直覺得自己是修真者，和凡人不同。
但其實，在他心裏他依舊是個和凡人一樣的人，一樣普通的人。
那時的他，心態依舊保持在凡人階段。
但現在，當他剛剛揮出那一劍之后他才真正的意識到一件事。
他變了。
但誰能不變呢？
當一個人發現自己一劍斬下，就能斷送數十萬凡人的生命，又叫他如何不會變？
他忽然想起曾在藏經閣內看過的一本古籍。
上面記載著，在太古之初，筑基期不叫筑基期。
叫脫凡。
因為修真者到了這一地步，就不再是凡人。
一個念頭之下，施展一道法術，就可以斷送數十萬凡人的生命。
他們，和凡人再也不是同一層次的存在。
云飛齊的心情很差。
他不知道現在自己這種心態的轉變究竟是好是壞，如果按照天元典籍所說，這種心態的轉變是每一個修士都會經歷的，十分正常。
而且還說，當一名修士完全轉變了心態之后，那時方才叫逍遙天地間的……
修真者！
各種典籍都對修士這種心態的轉變推崇至極，仿佛這種轉變是天大的好事一般。
云飛齊忽然回頭望了一眼正在被大燕鐵蹄踐踏而過的浩陽城。
他知道他的心態，現在也已經改變了，真正的成為了與凡人截然不同的修真者。
但他現在的心情。
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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