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內府。

虞紫鳶怒氣沖沖，回到屋裏便甩下手中的紫電鞭；朝白苑罵道：“白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是想害死阿澄嗎？！”“虞夫人先別動怒，魏公子也一同去了，令郎識得大體，不會有性命之虞。”白苑氣定神閑；“不是你自家的兒子你不擔心！虧得江楓眠還收養故人之子，當做親兒子來養；現如今都成了什么樣了！”虞紫鳶罵道；“阿娘...這位客人是...？”江厭離從外邊進來行禮道，抬頭看見白苑一怔楞；“阿離，你先回去休息。”虞紫鳶不想讓江厭離也牽扯進來；道。

“虞夫人，現在最好是讓人把江宗主請回來商議此事，茲事體大，恐拖延不得。”白苑道；“我云夢的家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插手！”虞紫鳶正在氣頭上，說話也不擇是否妥帖便道了出來。“是貧道逾矩了，既然虞夫人都如此說了，貧道便先告辭，望虞夫人珍重。”白苑微還一禮，然后拂袖而去；出門口時碰上了江厭離；“道...道長，阿羨他們呢...”’江厭離問道；“江姑娘，魏公子他們去岐山溫氏了，虞夫人此時心緒不穩，你好好勸勸她，貧道先行告辭。”白苑知道這件事瞞不了他們江氏的人，索性也就告知實情；而后白苑抽出追魂，往天上一拋，御劍離去。

江厭離心砰砰狂跳了幾下，她踏進門裏；“阿娘，阿羨他們怎么會去岐山..”虞紫鳶彼時心情已然緩和，她見了江厭離，神色冷厲：“阿離，速去派人通知江楓眠，讓他盡快回蓮花塢商議此事。”“好的母親。”江厭離見虞紫鳶神色凝重，便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上轉身去通報下面的人。

岐山。

魏無羨等人被帶到岐山之后，他們看到了下面還有其他弟子也在岐山，溫逐流收了捆在三人身上的繩索，跟著溫晁一并離開。

“魏...魏兄，你們也是被他們抓來的？”聶懷桑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這個死小子勒的這么緊，手都快沒了...”魏無羨活動幾圈手腕，看向聶懷桑：“你也來了？看來這次溫氏是不想我們好過了。”魏無羨抬頭看向頂上的那個坐席，皺眉；

“嘶。”藍湛抽了一口涼氣，不著痕跡的把右腿往后挪了挪，魏無羨轉身：“藍湛，你的舊傷又覆發了？等等我看看我有沒有帶藥...”魏無羨在身上一陣搜尋，半天沒有找出來；轉而看向江晚吟：“江澄，你帶藥了嗎？”“我沒事帶那玩意干嘛？”江澄看向藍湛，對方的右腿躲在后邊，心知是藍湛的傷病覆發了。“魏嬰，我無事。”藍湛努力讓自己顯得比較輕松，站直身體。魏無羨看看他；“藍湛，你要真不能走就別走了，我背你。”藍湛一楞，半晌道：“不必。”

明知他索劍是不懷好意，可是如今岐山溫氏如日中天，各家都如履薄冰，不敢稍有反抗，生怕一惹他不滿，就會被扣上什么罪名累及全族，只得忍氣吞聲。

魏無羨按緊手中的隨便，目光如火，若是眼神能殺人，恐怕現在溫晁身上早就多了幾個窟窿眼了；藍湛手搭在腰側的避塵上，咬緊下唇；江澄看了看手中的三毒，又看了看迎面而來的溫氏門生，他按下魏無羨的肩膀；悄聲道：“我們現在打不過，先把劍交上去。”魏無羨吐出一口氣：“我沒想動手，只是看不慣那溫晁跋扈的樣子。”“沒有就最好。”江澄三人終是不情不愿地繳了劍。

溫晁站在坡上高地，俯視眾人，似乎很是飄飄然，揮手道：“現在開始，挨個繳劍！”　　人群騷動起來。有人抗議道：“修真之人劍不離身，為什么要我們上交仙劍？”　　溫晁道：“剛才是誰說話？誰家的？自己站出來！”　　剛才出聲那人，頓時不敢說話了。臺下重新安靜下來，溫晁這才滿意，道：“就是因為現在還有你們這種不懂禮儀、不懂服從、不懂尊卑的世家子弟，壞了根子，我才決心要教化你們。現在就這么無知無畏，要是不趁早給你正正風氣，到了將來，還不得有人妄圖挑戰權威、爬到溫家頭上來！”

明知他索劍是不懷好意，可是如今岐山溫氏如日中天，各家都如履薄冰，不敢稍有反抗，生怕一惹他不滿，就會被扣上什么罪名累及全族，只得忍氣吞聲。　　岐山溫氏所謂的“教化”，也就是發放了一份“溫門菁華錄”，密密麻麻抄滿溫氏歷代家主和名士的光輝事跡和名言，人手一份，要求熟讀背誦，時刻銘記在心。

最憋屈的要數金子軒，他從小是被父母捧在手掌心裏長大的，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要不是蘭陵金氏其他子弟攔著他，再加上溫逐流不是善茬，他第一天就沖上去和溫晁同歸于盡了。藍忘機則一副心如止水、漠視萬物的狀態，仿佛已經魂魄出竅一般。而魏無羨已經在蓮花塢遭虞夫人的花樣痛罵數年，下臺便嘻嘻而笑，壓根不把他這點段數放在眼裏。

晚上，白苑趁著夜色昏暗來到岐山。她進山門之前打暈了駐守弟子，將對方的衣服剝下來穿到自己身上，又取了對方身上的腰牌，用了易容術混了進去。沿途上，她暢通無阻一路來到天壇，溫晁等人在商議明天要去的地方，白苑混進人群中，站在溫氏子弟一旁靜靜地聽著。

“明日本公子要去暮溪山夜獵，你們明天給我把精神頭養足了下去獵妖獸！”溫晁頗喜歡這種在眾人面前發號施令的感覺，下面的人到底有沒有聽他的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溫公子，你得先告訴我們要獵什么妖獸啊？我等沒有武器在身，若是妖獸功力過于強大，我們又怎么辦？”下面有人提出疑問，“本公子要你們去獵妖獸，難道還來問我獵什么？那要你們干什么？白添幾百張吃現飯的嘴嗎？！”溫晁罵道，底下一陣騷動，魏無羨湊到江澄耳邊道：“說句大實話，咱們這幾日吃的還不如豬好。”江澄：“你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回頭讓溫晁聽到了連清湯寡水都不給你了。”

“溫公子，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啊？玄門百家豈容你這樣放肆行事...咳！”那下面說話的人還沒說完便被一掌擊過來，然后連連后退幾步，目呲欲裂；“啊啊啊！！”接著那人便歪歪斜斜地倒下身子，不省人事；“金...金丹...”魏無羨上前探脈，然后神色凝重：“他的金丹沒了。”周邊之人皆是神色驚惶；后退幾步；恐懼的看向溫逐流；魏無羨起身瞥了眼溫晁，手背上青筋一根一根凸楞而起；江晚吟低聲道：“魏無羨，你快過來！”魏無羨心中縱使萬般不甘，也沒有出手，默默地回了江晚吟那裏。

白苑擰眉看向溫逐流，視線冷冷，心道：“此人是個禍害，若不早日除去，恐怕這些人還有性命之虞。”她既然承諾了虞紫鳶魏無羨等人性命無虞，必然會保護他們“性命無虞。”

天色越發昏暗，天上的太陽早已落下，可是地上的太陽依舊耀武揚威，威逼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