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成這樣了？”

潘富貴再也顧不上眼前的那點美色，細成縫兒的眼珠子立馬瞪得老大，“大炮，你這是咋整的？我剛才聽到‘有鬼’，難不成是……”

這話一說，就等于不打自招自己壓根兒沒睡，一直在隔壁偷聽。

潘大炮的兩道濃眉皺成一團，不爽地咧咧道：“怪不得你今天晚上沒出去鬼混，原來是擱這兒等著呢！你也不嫌跌份兒，哪兒有做老子的聽兒子墻角跟的！”

潘富貴被說的老臉漲紅，張嘴就岔開話茬，“這會兒就別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你那玩意兒到底是咋整的呀？有鬼，有鬼的，難不成是招了‘沒臉子’的？”

“啥？‘沒臉子’！”潘大炮登的慫了，小心伸手摸了下孫青青的身子，語氣慌慌道：“爸，她身子越來越僵硬了，再這樣下去，我那玩意兒不會被夾斷了吧？哈，爸，爸！”

我瞧著潘大炮那副嚇得差點屁滾尿流的樣子，坐在樹頭，鄙夷得白了那癟犢子兩眼：嘁，還以為他有多喜歡孫青青那小娘們，出了事兒，最先擔心的還是自己。孫青青已經這副樣子，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不知道這小娘們要是清醒著，會不會有一點點后悔，當初那樣對待我大哥。需要了就招招小手，跟抹布一樣，用完了就隨手扔到一邊。她就跟水田里的螞蝗一樣，吸干了大哥的血。

潘富貴經歷的事多，冷靜了一會兒，立馬想到了辦法，“別怕，大炮，爸現在就去找李婆子，她肯定有辦法的。”

“那快去啊，晚了這輩子潘家就真的絕了后?！迸舜笈诔吨ぷ雍藓薜厝氯碌?。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潘富貴趿拉著鞋子，連忙往屋外面走?；爬锘艔埖?，剛走出院門沒幾步就摔了個大跟頭，驚得村里的狗一家跟著一家的亂叫。不一會兒，鄰進的幾戶人家三三兩兩都亮起了燈。

我蹭蹭地從樹上爬下來，繞出院墻后面，貓在一個大樹底下，靜靜等著待會兒上演的重頭戲。嘿嘿，潘富貴找的李婆子，除了是桃花坳有兩三下的神婆，還是李山他媽，更重要的是她跟她妹子李美霞住在一塊。

潘富貴這么晚了去找李婆子，說啥也瞞不過她妹子，就李美霞那愛看熱鬧、喜歡是非的性子，十有會跟在后面。她那兩嘴皮子長得要命，又喜歡摻和事……

嘿嘿，我只想著怎么把事情鬧大，竟然忘記這茬子了。

過了十來分鐘，潘富貴就領著李婆子、李美霞一前一后進了院門。可我沒想到的是，這三人后面還跟了十來個看熱鬧的。

“村長，大炮這到底是咋了？咋在屋里頭一直哼哼？”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鬧哄哄道，“該不是出啥事了，要不讓咱都進去看看，能幫把手也是好的?！?

這有人吱聲了，圍成一團的人膽子就大了起來，吵吵道：“就是，鄉里鄉親的，還是村長你家的獨根子，別耽誤事呀！”

“要我說啊，大伙兒都跟著進去，誰能幫忙就趕緊吱個聲，省的大炮疼得直哼哼！”

……

潘富貴的一張黑臉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我悠閑得嚼著狗尾巴草，靠在大樹底下用透視眼看得一清二楚。潘大炮這個蠢貨威風慣了，壓根兒就不知道遮丑，那哼聲跟殺豬叫一樣。外面看熱鬧的人可勁兒夠著腦袋瓜子，可稀奇屋里頭發生的事了。

這他娘的就是人的劣根性，家丑不可外揚，但就喜歡把自個兒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家丑上。

“好了，好了，都別瞎嚷嚷，我家大炮現在用不著你們。丑話放在前頭，沒我的允許，誰要敢進這個門，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潘富貴板著一張臭臉，瞪了幾眼里面鬧得最厲害的幾個婆娘，把場子壓住了，才領著李婆子往屋里走。

倆人前腳進了屋，院子里立馬圍著李美霞，又竊竊私語起來。

“美霞，你知道這是咋回事嗎？”

李美霞端著，故意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咋能知道，我不是都跟你們一塊兒在外面呆著嘛！”

“咦，那咋能一樣嘛，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啥能瞞得住你？再說，剛剛你可是跟著村長一塊來的。他找你姐幫忙，咋能啥都不說呢？說嘛，說嘛，大伙兒都稀奇著呢！”

李美霞的虛榮心得到大大的滿足，又被幾個婆娘催了后，總算松了嘴，“我大姐是村里出名的神婆，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村長找她到底是為了啥嘛~”

“這么說，潘大炮這是惹了不干凈的東西？不對呀，最近村里也沒咋死人??？”

“嘿，你忘了前幾個月，何寡~婦的老相好李三、劉瘸子倆連著都沒了？”

“是哇，這夜里面冷嗖嗖的，要不咱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