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江池懷默不作聲，把東西都搬了過去。
龐正明不等他們整理好，拿起粉筆用力點了點黑板：“來，專心看黑板。”
舒滿用手抹了把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哽咽。
郝邱婷坐在她的旁邊，小動作戳了戳她的腿。
舒滿擦擦眼淚低頭看，見郝邱婷攤開的手掌裏畫著一個笑臉。
為一個不在乎的人，讓在乎的人擔心，她覺得很不值，擦干眼淚，在郝邱婷的笑臉上方畫了一個太陽，寓意雨過天晴。
郝邱婷比了個ok，又遞來一張紙條：我和老班說你爸媽鬧離婚，你心情不好才哭，你可別說漏了。
借口很好，就是不知道舒譯聽了會怎么樣……
課后，龐正明把舒滿叫到心理室，嚴肅地說：“你的事，郝邱婷都跟我說了。”
舒滿以為他又要長篇大論，悄悄吸了口氣，做好心理準備。
“你和江池懷走得太近，應該拉開距離。”龐正明義正辭嚴。
提到拉開距離，舒滿就聯想到早戀。
早戀的結果肯定會喊家長，到時候四個長輩齊聚一堂，不說是人間煉獄，也算人間修羅場了。
舒滿膽戰心驚，一時忘了說話。
“你們現在這個年齡段，對異性產生好感很正常，老師不會過激遏制，強硬糾正你們的思想，在老師看來，你們的感情很單純，就像你小時候喜歡洋娃娃那樣。”龐正明話裏滿是探究，“你要清楚，你現在對江池懷的種種表現，不是喜歡，是青春期的心理寄托，老師希望你能正視，不要因為這些影響學習。”
舒滿確確實實因為這些影響了學習，下意識點頭。
龐正明把她的點頭視為不打自招：“早戀固然不對，但看在你如此坦誠的分上，這次我就不喊你爸媽了。”
她單相思，戀都沒戀上，哪來的早戀。
舒滿清醒過來，愕然地直視龐正明：“我沒早戀。”
龐正明不由分說：“你剛才都點頭承認了。”
“我剛才是走神。”舒滿解釋完，誠懇地豎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沒早戀。”
“我沒想到你那么不爭氣，會被早戀影響學習。”龐正明沒聽她說話，自顧自地說，“老師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調整，如果下個月月考成績出來，你沒辦法恢覆成績，那我只能讓你爸媽處理。你應該知道正常父母會怎么處理這種情況，他們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認為你們在早戀，強行讓你們隔離，瘋狂地監視你們有沒有再聯系，阻斷你除學習外的任何活動。”
舒滿皺了皺眉，怎么聽這些話都像是威脅。
“舒滿，你是個聰明孩子，在很多事情上你都能看明白，老師希望你別耽誤自己。”龐正明聲音裏帶著幾分期許，“你還小，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好好學習，不能被你認為的喜歡控制情緒，失去自己的光芒。”
舒滿腦子裏忽然響起音樂聲：‘社會主義放光芒~’
“喜歡不是洪水猛獸，是能讓本身和對方變成更優秀的存在。”龐正明苦口婆心，“老師希望你能在合適的年紀，去喜歡和你一樣優秀的人，你們互相影響，變得越來越好，而不是在本該學習的年紀，付出所有去喜歡一個人，失去自我。”
舒滿聽到最后，心裏生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也終于明白那些人為什么說暗戀美好又痛苦。
她的這場獨角戲，也該收場了。
龐正明時刻關註她表情的變化，見她舒展眉心，適時停止這場單方面的談話：“老師沒別的事了，你回去吧。”
“老師再見。”舒滿站起身，離開心理室。
出門走到樓梯拐角，郝邱婷迎了上來，擔憂地問：“你沒說露餡吧？”
舒滿搖搖頭。
“行，今天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后離江池懷遠點。”郝邱婷挽上她的胳膊，帶她往樓下走。
說放下容易，但真做到卻很難，舒滿為了轉移註意力，特地買了一大堆試卷，不停地刷題。
她以為自己拿的起放不下，卻沒想到暗戀的感情，如雨后春筍般瘋長，越壓制，越壯大。
除了學習，她的腦子裏都是他，明明前后桌坐了一整天，放學回家她還是覺得想念。
她小心翼翼地珍藏對他的感情，不再人前顯露半分。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學校裏流傳起了她和江池懷的流言，說她為了追求江池懷，主動獻身。
郝邱婷聽聞，人直接炸毛，瘋狂找尋謠言的源頭，追溯到最初發布說說的□□號，發現號主是三班的著名的墻頭草林路甲。
據她了解，林路甲這個狗腿子，在江勝前轉班的第一天，就被他班主任親戚的身份折服，對他百般討好，唯命是從，就差跪下叫江勝前主子。
她很懷疑是江勝前對舒滿懷恨在心，操控林路甲散播了謠言。
可她卻想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久以后才想起來報覆。
她忍不住帶人找上門去，林路甲卻死不承認，還說□□早都被人盜了，弄得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流言愈演愈烈，傳的有頭有尾。
他們說，江池懷在舒滿面前裝有錢公子哥，她貪錢主動獻身和他熱戀，后來發現他沒錢，絕情甩了他，兩個人就此決裂。
認識舒滿的對此聽之一笑，不認識舒滿的信以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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