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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1 / 3）

第 4 章

2016年清川中學。

夜晚11：00，白鶴文下了晚自習后扶著一輛略顯破舊的二手自行車走出校門。

他挎上自行車，享受這片刻輕松。畢竟高三的時間是緊湊而充滿壓力的。風從耳邊掠過，將他的額發(fā)向后揚起。

只有此刻，他才覺得自己意氣風發(fā)，無所不能。

從學校到家裏，騎車約莫20分鐘。白鶴文踩著自行車，從平坦的街道柏油路，穿過一片棚戶區(qū)，到年久失修開裂的水泥路，坎坷不平。

車胎碾壓在參差不齊的破裂水泥道路，發(fā)出專屬老舊二手自行車的嘎吱嘎吱響聲。

陰雨天氣路上積了不少的水，藏在坑坑洼洼不平整的水泥塊的縫隙裏，被白鶴文自行車踩過，然后濺了少許污水在他的褲腿上。

他低頭看了一眼，臟了。

然后淡定地甩了甩褲腿。心裏卻發(fā)愁：這幾天陰雨綿綿，陽臺上晾曬的褲子，不知道干了沒有。

棚戶區(qū)的路燈，忽明忽暗，若是女生路過這一帶，怕是會毛骨悚然。不過還好白鶴文是個子高的大小伙，昏暗的燈光唯一讓他煩惱的就是看不清路面的積水，一不小心就踩上了路面的深水炸彈，然后濺自己一褲腿的污水。

深夜的居民區(qū)很安靜，這一帶居民大抵都是空巢老人，睡得早，路過的時候很安靜，偶爾能聽見貓和狗的吠聲。

到了扶梯口，白鶴文輕按了幾聲自行車頭的鈴鐺，阿黃便從不知哪個樓道口聞聲狂奔過來，大口地喘著氣，深夜裏興奮的叫聲擾民，引來一樓居民的不滿：“大半夜的叫什么叫，哪天把狗崽子宰了燉湯吃！”

白鶴文立起食指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阿黃便乖乖地蹲在一旁輕聲嗚咽。

阿黃是一只流浪小奶狗。臟兮兮的毛發(fā)結(jié)成一縷一縷。白鶴文非常嫌棄它渾身臟兮兮的樣子。但阿黃自己可沒意識到這一點，只是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朝他興奮地搖尾巴，盯著白鶴文從口袋裏掏出來的半截烤腸，口水啪嗒啪嗒流在地上。

白鶴文長腿一跨下了車，把車停好后隨手將這半截烤腸丟在樓道口，它便美滋滋地蹲在旁邊嚼了起來。

趁它還在享受美食之際，白鶴文側(cè)身一溜煙上了樓梯。

他可不想招惹這個臟兮兮的小狗，要是跟他回屋可太麻煩了。

不過是看他可憐兮兮慘兮兮的份上，偶爾給他投餵點烤腸罷了。

趁著樓梯口微弱的月光，他一口氣迅速爬到了三樓。從口袋掏出一把鑰匙，低頭開了鎖，推開門，摸著黑把手摁在門邊的開關(guān)按鈕，大廳的水晶吊燈詭異地閃了兩下之后，又滅了。他又在開關(guān)按鈕上用拳頭使勁垂了兩下，水晶吊燈才不情不愿地慢慢亮了起來。

自從奶奶過世之后，白鶴文就一人在這住了小半年。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只有過年才會回家看他一眼。他已經(jīng)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畢竟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這個家只不過是一個睡覺留宿的地方。

快速沖了個澡，從悶熱的浴室出來白鶴文把污水濺臟了的褲子洗了洗晾到了陽臺。卻又發(fā)愁了。

連續(xù)幾天的陰雨天氣，陽臺上昨夜換洗的褲子還沒干。

他踩著拖鞋到房間最頂層的衣柜翻了翻，勉強翻出一條洗得褪色磨得發(fā)白的褲子。

那就將就著再穿一天吧，這周末就去買一條新的。

他打開電風扇，坐在書桌旁，翻出書包裏的學習資料，就著臺燈做了一套習題。

合上書本時已經(jīng)將近凌晨一點。白鶴文擰掉了臺燈，往后一倒躺在木板床上，摸到了一個枕頭往后頸一塞，配著電風扇發(fā)出呼啦啦的聲響下，很快睡著。

體育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