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不疼嗎？”

“不疼?！?

凡凡覺得無趣，便專心地繼續幫瑾叔吹頭發。吹好以后，他還覺得有些驕傲地說：“好啦，都吹干了?！?

“嗯，謝謝凡凡。”瑾叔躺上床，伸出手去幫凡凡揉肚子，“怎么樣？還脹嗎？”

凡凡閉著眼睛說道：“嗯。怎么辦？瑾叔我不想去洗澡了，好困啊。你會不會嫌棄我不洗澡？”

瑾叔故意伸長脖子到凡凡的脖頸間聞了聞：“好像有股臭味。”

凡凡立馬抓起自己的衣領聞了一下：“明明沒有，你騙我。”

瑾叔笑了起來，低頭在他的嘴巴上親了一口：“我怎么會嫌棄你?！?

凡凡轉過頭看著瑾叔，沈浸在他溫柔的眼神中，覺得今天的自己好像又更喜歡了瑾叔一分。他慢慢地爬起來，爬到瑾叔的身上，坐在他肚子上說道：“瑾叔，你以后不許兇我了。”

“好，不兇你?！?

凡凡俯下身子，把自己的頭貼在瑾叔的胸口，輕聲說道：“你兇我的時候，我真的好難過。瑾叔，都怪我太喜歡你了?！?

瑾叔伸出手輕柔地拍拍他的頭：“以后再也不兇你了，但是你也不能隨便冤枉瑾叔?！?

“我哪有冤枉你，你明明就把那個人的照片塞在書裏，還藏的這么好。”凡凡說的時候扁著嘴，依然是一身醋味。

薛瑾嘆了一口氣，仿佛在回憶往事：“都是以前的事，過去了。”

凡凡用手指在他的胸口點了點，小心翼翼地說道：“那你跟我說說，你和他之間的故事。”

“其實也沒有什么故事，他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后來他出了車禍，去世了?！?

薛瑾的語氣很平靜，簡單的話語卻讓凡凡感覺很壓抑，因為越短的話往往代表最重要。

“如果沒什么故事，你為什么一直保留他的照片。而且還找像他的人做男朋友……”

“凡凡，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像他?！?

凡凡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從他的身上下去了。

薛瑾繼續說道：“凡凡，我們不要再說他了好嗎？你和他不一樣，他已經是過去了，而你是我的現在和將來?！?

凡凡翻了一個身，背對著薛瑾，突然感到有點委屈，那個人去世了，已經成為了薛瑾心中的白月光，如果他沒有去世，那自己永遠也比不上那個人吧。即使是去世了，也許薛瑾的心中也一直有那個人的一席之地。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本來倆人已經和好了，夏凡也不想提一些不開心的事，但是那個人卻仿佛成為了凡凡心裏的一根刺，時不時地會扎痛自己。

他知道瑾叔現在喜歡他，可是他是一心一意，心裏只有瑾叔一個人，如果瑾叔心裏有兩個人，他覺得這很不公平。

看到凡凡失落的神情，薛瑾伸出手從后面抱住他：“凡凡，我現在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

“可是你心裏還有他的位置是不是？”

薛瑾突然語塞了，他松開抱著凡凡的手，轉了回去平躺著：“一定要分得這么清楚嗎？凡凡，我現在最愛的人是你，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其他的不重要。”

“瑾叔，說到底，你還是沒有徹底忘記他?！?

“凡凡我……”

“瑾叔我困了，睡覺吧。”夏凡打斷了薛瑾要說的話，他不想再聽了，他怕倆人再爭執下去，又會吵起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倆人各自懷著心思，異常安靜地睡了一晚上，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連平時的晚安吻也忘記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瑾叔已經上班去了。凡凡感覺心情煩躁，把腿一蹬，卷起被子繼續睡，但是怎么也睡不著，他突然啊啊啊地叫了幾聲，自言自語地說著好煩啊。

可是他又覺得自己好像是自尋煩惱，如果他昨晚不提那件事的話，他們今天一定好好的。瑾叔也不會悄無聲息地起床上班去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矛盾體，一方面覺得是自己的錯，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能自欺欺人，要面對的問題始終還是要面對。

他忍不住給瑾叔發了條微信：瑾叔……

薛瑾很快便回道：嗯？醒了？

夏凡：嗯，你在生我的氣嗎？

薛瑾：如果我說生了呢？

夏凡：那你就繼續生吧！氣死你算了！

夏凡氣呼呼地關了微信，心想，你還生氣呢，你腳踏兩只船我才該生氣！最讓人氣的是那只船還已經沈了，自己再怎么也不能跟一個已經去了的人計較。這醋吃得也太遠了。

過了一會兒，他起床了，穿著厚毛衣找薛瑾去了。冬天來了，天氣也越來越冷了，夏凡早早地就把秋衣給穿上了。

到了薛瑾辦公室的時候，他打了個哈欠，許是來的路上走了幾步路被風吹的，鼻頭有點紅紅的，但那是被他自己捏的。

薛瑾看到他來了后，立即站了起來去迎接他，看到他的鼻子通紅，便用手輕輕摸了摸它，然后說道：“是不是凍到了？怎么鼻子這么紅？”

“可能吧。”凡凡說完后繞過薛瑾，直接往沙發上一躺，像個老大爺一樣抱拳說道，“瑾叔，我仔細想過了，既然你心裏有個人忘不了，又為什么會喜歡上我？你這不就叫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