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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2 / 5）

最后還是蘇軾敗下陣來：“好，我相信你。”

“你是我弟弟，我不相信你又能相信誰呢？”

等著用過午飯，他借口要去街上給鳳翔府的同僚買些禮物。

一出蘇家大門，他就吩咐來福駕著馬車去了歐陽府上。

當(dāng)歐陽修聽說蘇軾獨(dú)自前來時，不免有些訝異：“……今日你為何一個人過來？可是找我有什么要緊事？”

他記得清楚。

只要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同在汴京，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一起的。

上次蘇轍獨(dú)自前來找他，是為了蘇軾的差事。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您的眼睛。”蘇軾心裏是七上八下的，強(qiáng)撐著笑道：“今日學(xué)生是為了八郎前來……”

歐陽修只覺得這開場白有點(diǎn)熟悉。

等蘇軾說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卻是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因子由與王安石來往過密一事而不高興？甚至疏遠(yuǎn)他，打壓他嗎？”

蘇軾忙道：“學(xué)生不是這個意思。”

歐陽修笑了起來：“子瞻啊，你雖沒有明說，但話裏話外卻皆是這個意思。”

“你放心，我沒有這樣小氣，更沒有這樣霸道。”

“我時常說子由是個聰明人，頂多再過十余年，名聲就會超過我，他這樣做，大概有他的理由。”

“即便如今他真的站在王安石那一派，真的與我為敵，我也不會背地裏使下那些小動作的，公是公，私是私，你們二人永遠(yuǎn)都是我的門生。”

一直惴惴不安的蘇軾面上這才露出幾分笑容來：“多謝大人。”

等著他出了歐陽府后，則是心情大好，叮囑著來福不可將今日之事告訴旁人甚至連元寶都不能說。

來福連聲稱是。

蘇軾道：“……我知道以八郎的聰明，不需要我為他做些什么，今日我走這一趟大概也是無用功，可過來一趟，聽到歐陽大人說這話，我心裏則踏實(shí)許多。”

與此同時。

歐陽修在蘇軾離開后一人在書房坐了良久。

他忍不住想，若真有一日蘇轍站在他對立面，他該怎么辦。

說句不好聽的。

如今他年紀(jì)大了，對上王安石就已讓他夠吃力，若再來一個蘇轍，只怕他是毫無招架之力。

一旁的隨從也不解道：“……大人，小的知道您向來惜才，可蘇大人卻是太過聰明，也太過縝密了些，您不愿打壓他，不如將他遠(yuǎn)調(diào)。”

“這樣蘇大人也能一展才能，您也能夠放心些。”

旁人不知道，但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些日子自家大人為了蘇轍是愁眉不展，夜不能寐。

歐陽修想也不想就搖搖頭：“萬萬不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就看天意吧。”

等著元宵節(jié)一過。

蘇軾就要帶著王弗離開汴京了。

到了別離這一日，蘇家上下每個人都心情沈重。

便是蘇軾強(qiáng)撐笑容，可這笑意也并未到眼底。

程氏拉著王弗的手叮囑了一遍又一遍：“……你這孩子，從前是個懂事的，自嫁給六郎之后，倒還任性起來。”

“如今你月份還小，我勸你在汴京多住些日子，等著胎位穩(wěn)了再走也不遲，可你卻不聽我的。”

“你啊，路上一定要小心些。”

“便是邁哥兒鬧騰，也不能抱他，將他丟給乳娘照顧，記得了嗎？”

王弗鄭重應(yīng)是。

蘇轍原準(zhǔn)備對蘇軾叮囑幾句的，誰知這次兩人卻是反了過來，換成蘇軾對他鄭重交代起來：“……八郎，我知道你聰明穩(wěn)重，心思縝密，可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汴京與地方上不一樣，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萬萬不可逞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