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衣一驚,“是誰?”
末悟道:“今晚長羅王的古怪,你應當也瞧出來了?!?
折衣像恍然大悟似地,“對呀,我瞧了他的命盤,黑不隆咚的,好像註定短命,我還覺得奇怪……”
“那他想必是被奪舍了?!蹦┪虻吐暋?
奪舍這種邪術,折衣聽是聽說過的,卻從未親眼見過,一時駭得不敢出聲。末悟瞧他那副受驚小雞一般的模樣,又覺得好笑,“你不是能安頓死靈千萬么,一個被妖孽奪了舍的軀殼也怕?”
折衣卻只想起今晚那長羅王的手摸過自己的手,鞋履還踩過自己的衣角,后背一陣惡寒,“我還以為他是個正直的人,誰知他會……”
“總之,我們只消將那妖孽除去,長羅王恢覆神智,人壽也好、國祚也罷,自然一切都將歸位于常?!蹦┪蛳裨趯捨克?。
折衣覺得稀奇,難得末悟不與自己頂嘴,也不顯擺嘲諷,只是平平靜靜地將事情本末都告訴了自己。他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說過,這妖孽認識我們?”
末悟頓了一頓,“我是說,或許。”
折衣不自主靠近他幾分,追問:“他叫什么名字?”
末悟看了他一眼,“……阿含?!?
折衣微驚,“阿含是佛陀寶經,這妖孽怎會取這樣的名字?莫、莫名其妙!”
——然而說出這話,他的臉色卻白了。
阿含,阿含……這兩個字,除卻是一部無上經書的名字,似乎,還曾在他更深的記憶中回響。
末悟沒有接話,只是薄唇都抿成了一條線,盯著他,仿佛很緊張。
折衣又問:“那他究竟是什么道上的妖孽?是惡鬼,還是精怪?”
“阿修羅?”折衣吃了一驚,“可你,明明就是最后一個……”
“我的確是阿修羅的末裔?!蹦┪蛘遄玫氐溃岸⒑?,卻是從萬年前的戰場上,由阿修羅一族殘剩的仇恨業障孕育而生,惡鬼聚元,精怪化形?!?
聽見與萬年前的戰事有關,折衣的雙眸睜大了,然而聽見后半句,又有些不滿:“這是什么玩意兒?”
末悟低聲道:“我在凡間斬妖除惡三千年,遇到的妖物不計其數,你也不必全都知道?!?
他的話音深沈,像含了些別的意思,而并不預備與折衣吵架似的。折衣聽了,一時也沈默下來。
他固然清楚自己不可能介入末悟的所有工作,了解他在凡間廝殺的所有始末。但當真被末悟避開了,他又有些失落。
“那,”他小聲,“你已有計劃了?”
“嗯?!蹦┪虻?,“那妖孽貪求長生,已允諾我去籌措法陣道場。待道場建成,他自己邁進去,我自有法子打出他的原形。”
橫豎末悟是個有主意的,這本就是他的主業,折衣沒什么好插嘴。然而這地方又是末悟的寢閣,他將兩腿在床沿蕩了蕩,想自己或許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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