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加強兩國間皇室的親密聯系,一直是大唐皇室的夙愿。皇儲殿下的到訪,必將切實加深這一關系,我們對此表示期待……”
奢華晚宴上的聊天,充斥著毫無營養的場面話。
誰都知道唐俄兩國皇室關系疏遠,從來沒有一位皇子訪問過沙俄,帝國皇室對那片偏僻而又寒冷的廣闊疆域完全沒興趣。
兩國間的交流,更多是在戰場上以敵對的方式出現,將士們舍生忘死的搏殺。
身材矮小的棲川宮威仁親王站在兩位殿下身邊,就像兩個大人帶一個孩子。
威仁親王得費勁的仰著頭聽他們聊天,不時的說上一句“嗨依”“您說的太對了”“我也是這么認為”,來顯示存在感。
晚宴是冷餐會的形式,唐-李政殿下寒暄片刻,禮貌的離開了以后,立刻有一大堆人圍了上去。
這其中,以世界電報公司和太平洋電報公司兩位地區總裁最為熱切,都希望在皇儲殿下面前留個好印象。
原因很簡單
沙俄帝國耗費全力建造的西伯利亞大鐵路,讓電報公司看到了第2條通向歐洲長途電報線的希望。
只要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鋪設電報線,就能夠方便的接入歐洲電報網,這可是蘊含巨大利益的電報線路啊!
現如今
是法國人主導鋪設了歐洲至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長途電報線,并且一直延伸到了西西伯利亞的喀山。
這條電報線有望繼續向東延伸,最終抵達海參崴。
對于沙俄的工業化建設,法國人提供了大量貸款,這也使得法俄關系逐漸親密起來。
但這種事兒,就純屬有棗沒棗打兩桿,萬一有收獲呢?
相比較之下
那些跨國銀行的地區高管就矜持多了,沙俄可不是個國際金融貸款的好客戶,在國際市場上向來是又窮又橫,信譽度極差。
法國拉攏沙俄帝國,是為了在與德國為首的三皇同盟中尋求平衡,用以緩解自身居于劣勢的戰略壓力,不得已而為之。
大唐沒有這種顧慮,也沒有這種需求,自然就顯得矜持些,甚至在尼古拉皇儲的眼中有些高傲。
“這些可惡的東方佬,真以為剪掉辮子就可以擺脫屬于低劣的種族嗎?”尼古拉殿下在自己的密友喬治王子面前,用不著擺出一副親善的面孔。
缺錢的沙俄皇室和普通人一樣,即希望那些有錢的銀行家攀附自己,又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皇室逼格。
在看到那些素來以財大氣粗聞名于世的華裔銀行家只保持了禮貌性的寒暄,壓根兒也不往前湊,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優越感。
這一刻,皇儲殿下破防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兒,沙俄宮廷有多缺錢,尼古拉殿下再清楚不過了。
堂堂的皇儲殿下游歷歐洲各國和遠東,既沒有隨行的艦隊,沒有舒適的豪華郵輪,也沒有如云的仆從,只有一艘“亞速海回憶”號鐵甲艦相伴左右,逼格一下子就跌落下去了。
“亞速海回憶”號鐵甲艦是1300多噸的包裹鐵皮風帆戰艦,居住環境逼狹窄小,乘坐舒適度也不高。
雖然艦長乖巧的讓出了較為寬大的船長室,但狹小的空間,注定不可能攜帶多少乘客,所以只有區區10余名隨從。
這點點滴滴,無不透露出沙俄皇室的窘迫。
如今全國上下勒緊褲腰帶的最大工程就是西伯利亞鐵路,沙俄皇室的開支都大幅縮減,以保證工程的推進。
喬治王子很有小國的自覺,點頭附和說道;“確實,這些東方人含蓄內斂,既不好接近,也很難融入他們的圈子里。”
“嗤”的冷笑一聲,尼古拉皇儲重新恢復傲慢的神態,居高臨下的說道;
“暫時讓他們猖狂些日子吧,等到西伯利亞大鐵路全線貫通的時候,沙俄帝國大軍源源不斷的抵達東方,這些卑劣的民族都要匍匐在我的腳下祈求恩典。”
“沙皇大軍不再是西方世界的恐懼,今后,也將會是東方世界的恐懼。”喬治王子適時的送上馬屁。
他這句話讓尼古拉皇儲感覺相當愜意,目光不屑的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棲川宮威仁親王,透露出濃濃的優越感。
棲川宮威仁親王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股不友好的目光,強自壓抑心中的不適,半轉過身來鞠躬致意。
相比較強大的沙俄帝國,19世紀末期的扶桑國還很弱小,對于沙俄帝國皇太子尼古拉殿下的順道訪問,扶桑政府上下極為重視,傾盡全力接待。
棲川宮威仁親王來到北海省迎侯,就是極高的禮儀。
很可惜
這對沙俄人來說,簡直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得到的是滿滿的屈辱。
大唐皇二十九子唐-李政殿下目睹了這一切,對沙俄客人的傲慢心中也不太高興,畢竟棲川宮威仁親王表現的很恭敬,很順服,給足了天朝上國皇室的面子。
于是他主動走了過來,眼含笑意的說道;“威仁親王殿下,我們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希望這里的招待讓你感覺到賓至如歸,有什么需求盡可以說。”
“殿下太客氣了,我們來到這里給您添麻煩了,實在過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你這樣的貴客歡迎還來不及呢,就像自家人經常走動,何談添麻煩啊!哈哈哈哈……”唐-李政殿下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溫和真摯神情,就像一股暖流,讓棲川宮威仁親王感觸極深,到底是天朝上國的禮儀之邦啊?
比起這些沙俄野蠻人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壓根兒無法比較。
歡迎晚宴隆重而又熱烈,但是真正身處其中冷暖自知,表面上都保持了彬彬有禮,實際感觸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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