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刨邊吃,也顧不得沒有洗了。不知不覺間時(shí)間就這樣過去了,兩人也快把那一塊山壁上熟透的野地瓜都給摘干凈了。
眼看著天快黑了,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沈鏡好久都沒有這么放松過了,在山裏又是采菌子,又是摘野果的,倒像是出來野游的。張?jiān)矫魍瑯右彩牵源虺鋈プx大學(xué)以后,就很少進(jìn)山裏來了,這次難得跟朋友一起進(jìn)山,兩人都玩得很盡興。
他們一人裝了一袋子野地瓜,打算帶回去給張阿姨和胖胖都嘗嘗。
等他們回到張家時(shí),胖胖早就已經(jīng)回來了。它正坐在凳子上瞇著眼打瞌睡。
而最讓他們意外的是,許明麗竟然也在院子裏,她一手牽著雪檬,正跟張阿姨在說著什么,臉色有些難看。
沈鏡和張?jiān)矫饕换貋恚偷谝粫r(shí)間發(fā)現(xiàn)了,只是礙于張阿姨在場(chǎng),她咬著唇欲言又止。
張?jiān)矫靼驯澈t和野地瓜交給張阿姨,張阿姨見他們采了這么多菌子都很高興。她知道許明麗有話跟沈鏡說,就自己拿著菌子回廚房了。又把野地瓜洗干凈,招呼著雪檬在堂屋裏邊看電視邊吃果子。
許明麗沒了顧忌,還不等沈鏡問她,她就一股腦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是下午的時(shí)候,那陳賴三果然跑到她家來了。
許明麗因?yàn)橄胫蜱R之前的提醒,所以一顆心一直都提著。中午吃了飯,她便把家裏的衣服被套拿到院子裏的井邊清洗。
因?yàn)閾?dān)心女兒,她讓雪檬也在院子裏玩,囑咐她不要跑出去。
許明麗一邊洗,一邊用眼角余光盯著女兒。雪檬也很聽話,當(dāng)真就蹲在院子裏玩起了石子。她也就放心了不少,洗了沒一會(huì),她就覺得腰酸背痛累得不行。衣服倒還好洗,就是被套麻煩,沾了水又重,提都提不起來。
好不容易清洗干凈,她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她站起來抻了下腰,又看了眼女兒,見她老實(shí)在院子裏自娛自樂,這才放心地回房間拿衣架。
不過一會(huì)兒的功夫,等她出來后,院子裏就沒有了女兒的身影。許明麗當(dāng)即嚇得三魂沒了六魄。
她隨手將衣架扔開,就急急忙忙出了門去找。屋前的田埂裏沒人,才一會(huì)兒功夫,女兒根本走不遠(yuǎn)。她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女兒會(huì)去哪裏。最后,她忽然想起來女兒最近迷上了玩石子,喜歡去屋后撿石子。
于是她急匆匆地往屋后的林子跑過去。沒走幾步遠(yuǎn),就見到了女兒粉色的裙角。她心下大定,但很快,她的心又提了起來。
因?yàn)樵谒畠簩?duì)面還有一個(gè)男人。男人不知在跟雪檬說什么,他突然伸出手拉住了雪檬的手腕,牽著她不知就要去哪裏。
許明麗頓時(shí)大驚,疾步?jīng)_了上去,“雪檬!”她大叫了一聲,嗓音幾乎要劈叉。
因?yàn)檫@一聲喊,男人一抖,好似做賊心虛一般甩開了雪檬的手。而這時(shí),許明麗也終于看清了男人的臉,竟然就是那個(gè)陳賴三。
那一刻,許明麗的心臟有一瞬間幾乎停止了跳動(dòng),她控制不住地驚聲大喊道:“陳賴三,你抓著我女兒要干什么!”
陳賴三一抖,退后了兩步,“我沒干什么啊?”
說著,他忽然轉(zhuǎn)身就跑了,他跑得飛快,好像有鬼在背后追一般。許明麗就算想攔住他也根本追不上了。
雪檬轉(zhuǎn)頭,有些懵懵地喊,“媽媽。”
許明麗渾身都在抖,她簡(jiǎn)直不敢想象陳賴三究竟想干什么,更不敢想如果她來遲一步,會(huì)發(fā)什么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一把抓住雪檬的手臂,臉色白得嚇人,“你怎么回事,媽媽不是讓你不要出來嗎?你怎么一個(gè)人跑到這裏來了?”
她的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嚴(yán)厲兇狠,雪檬一下就被嚇得呆在了原地,眼睛紅紅地滾出了眼淚。
“我......我就是來撿石子......”她說著,嘴巴一扁,就傷心地哭了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gè)人都在抽噎。
許明麗心疼不已,也后怕不已。她拉著女兒的手匆匆就回去了。之后,她去找村裏的長(zhǎng)輩打聽當(dāng)初陳賴三究竟犯了什么事坐牢的。
結(jié)果更讓她心驚肉跳。原來當(dāng)初陳賴三在外面打工的時(shí)候,曾經(jīng)qb過兩名女孩,那兩女孩聯(lián)名告他,才被判了六年。
許明麗聽完后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在發(fā)冷,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又是怎么跑到張家的,她只知道,她得找個(gè)人說說話,不然她會(huì)瘋的。
張?jiān)矫髀犃耍葹榧?dòng),不停地大罵陳賴三是個(gè)禽獸。
許明麗臉色還沒有緩過來,“沈大師,我不知該怎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簡(jiǎn)直不敢想會(huì)發(fā)生什么。”
沈鏡臉色也有些難看,他點(diǎn)點(diǎn)頭,“這沒什么,你不用跟我客氣。”
許明麗咬了咬牙,“那個(gè)陳賴三該怎么辦?就不管他了嗎?”
張?jiān)矫髀牫隽怂囊馑迹行殡y,“可是陳賴三現(xiàn)在并沒有犯罪,咱們也沒辦法去警局告他。”
是啊,他們沒有證據(jù)。許明麗也知道這一點(diǎn)。他只有再次犯案,他們才能把他送去局子。可他們也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許明麗不想讓陳賴三再傷害雪檬。從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她不想就這么放過陳賴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找沈鏡,她只知道,沈大師不是一般人,也許他有辦法能解決陳賴三。
沈鏡沈默了片刻,隨后看向許明麗說:“你放心吧,這樣的人渣不會(huì)有什么好下場(chǎng)的,興許他的報(bào)應(yīng)很快就來了。”
許明麗還想說什么,但看沈鏡臉色,最后還是牽著女兒走了。
張?jiān)矫鬟€有些憤憤不平,“這種人渣就不該活在世上,踏馬的,連小孩子也不放過,我真想弄死他算了!”
沈鏡拍拍他的肩膀,眸光裏閃爍著一抹暗云。
吃過晚飯后,天很快就黑透了。村裏的人都睡得早,很快,家家戶戶就熄了燈,整個(gè)山村都陷入了一片寂靜的黑暗中。偶爾一兩聲犬吠在夜色裏響起,另有一番空寂感。
陳賴三躺在草席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沒一會(huì)兒,他突然翻身坐起,往地上唾了一口,惡狠狠地罵道:“他娘的什么玩意兒,賤女人壞老子的好事兒!”
“這破村子越來越?jīng)]勁兒了,老子干脆還是出去吧。”
陳賴三罵罵咧咧地又躺了下去,腦子裏浮現(xiàn)著當(dāng)年在城裏見過的一個(gè)個(gè)美女,他嘴角掛上一抹猥瑣的笑容,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他好似到了一處懸崖底下,那裏寸草不生,白骨遍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這裏,他嚇得渾身發(fā)抖,幾乎站不起來。然而更詭異的是,那些白骨忽然動(dòng)了,它們一一站了起來,朝著他張牙舞爪地?fù)溥^來。
它們撕咬著他的身體,喝他血,啃食他的肉,他好像在受著千刀萬剮一般的酷刑,痛得撕心裂肺。他不停地地掙扎大叫,可是他怎么也逃不了,白骨實(shí)在太多了。
很快,他也成了一具白骨,跟那些白骨一起躺在嶙峋碎石間,不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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