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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3）

金粉麗人！

派對結(jié)束，顧長鈞攜蕭夢鴻告辭離開。

回去路上，和來時一樣，他也只開著車，沒說一句話。

蕭夢鴻知道他很不快。但并沒在意。頭枕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心里計劃著明天去北郊校址進行實地考察的事。

不是她想出風(fēng)頭。而是明白無法再回到過去了——無論是作為她自己的蕭夢鴻的過去，還是蕭德音的過去。

她必須為已經(jīng)合二為一的現(xiàn)在的自己生活下去。

顧家再聲勢煊赫、華堂玉庭，不是她接下來以后漫長一輩子的避風(fēng)港；

顧長鈞再風(fēng)度翩翩、年輕有為，不是她可以依靠一生的良人；

至于她的娘家，更不用指望什么了。

人從來只能靠自己，上輩子從小寄人籬下的生活令她對這一點的體會更加深刻。

何況和現(xiàn)在這個名叫顧長鈞的丈夫遲早是要離婚的。這一點她非常確定。

現(xiàn)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她自然考慮爭取。

退一萬步講，她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做的這件事，和她身為顧家兒媳的身份也沒什么直接沖突，并不屬于會給“顧家?guī)眍伱媸軗p”的范疇，所以，顧長鈞的想法，她根本沒必要太過在意。

……

顧家距離東交民巷不是很遠，顧長鈞的車開的也很快。二十分鐘不到就到了。

門房開了鐵門，汽車進去停了下來。

蕭夢鴻自己打開車門，彎腰要下去時，坐在前頭駕駛位上的顧長鈞忽然回過頭。

“蕭德音，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蕭夢鴻停下來，扭頭看過去。見他盯著自己。

“知道。”蕭夢鴻應(yīng)他。簡單而干脆。

顧長鈞似乎忍著才不發(fā)脾氣出來。

“很好。”他點了點頭。

“人人都知道你是才女。是。我知道你能寫幾篇見諸報端雜志的辭藻華麗的風(fēng)花雪月文章，你也能畫幾筆讓人稱道的繪畫，甚至你還能自學(xué)英文到現(xiàn)在這樣的程度，我不否認(rèn)我很驚訝并且承認(rèn)你的才華。但你知道要經(jīng)過怎樣的專業(yè)學(xué)習(xí)才能成為一個合格建筑師嗎？這不是你想象中的畫出幾幅圖紙那么簡單。就憑你那點靠著興趣不知道哪里學(xué)來的皮毛就能勝任建造一所大學(xué)這樣的巨大工程？蕭德音，京華大學(xué)不是你用來嘩眾取寵彰顯你才女名聲的媒介。如果你真的那么不甘寂寞，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寫文章布畫展，我甚至可以容許你繼續(xù)與文聯(lián)里的那些人往來。但今晚這件事，你玩的過了！”

“顧長鈞，謝謝你的提醒，也謝謝你為了讓我放棄這個計劃甚至打算‘容忍’我和別人的往來。但建筑師需要做什么，我自己什么水準(zhǔn)，能不能勝任，我心里非常清楚，只會比你更清楚。”

蕭夢鴻帶了點微笑，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顧長鈞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盯了她片刻，忽然推開車門下去，又砰的一聲甩上了，轉(zhuǎn)身就往房子方向大步而去。

車身隨著他的下車動作，微微晃了晃。

蕭夢鴻也下了車，不緊不慢地隨著前頭那個帶了隱忍怒意的男人背影，朝透出了明亮燈光的那面深紅柚木大門走去。

“少爺，少奶奶，你們回來了？”

女傭珊瑚聽到外面動靜，跑到臺階前迎接，臉上帶著笑。

“老爺太太還有五小姐也剛回來沒多久呢！”

顧長鈞腳步未作停留，徑直往里而去。

蕭夢鴻停了停，朝珊瑚點頭笑了笑，跟著進了門。

顧彥宗和今晚帶著小女兒各自出去應(yīng)酬的顧太太剛前后腳地回來，這會兒人都還在客廳里。

……

蕭夢鴻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公公和婆婆。

公公顧彥宗面容清癯，兩鬢微白，雖然已經(jīng)五十多了，但肩背依然筆直，是個很有氣度的男子。

顧太太腦后梳著一絲不茍的髻發(fā)。毫無疑問，年輕時是個很美的女人。她的皮膚白皙，穿了套墨綠的錦緞旗袍，手指上戴了兩個鑲嵌著寶石的戒指。雖然現(xiàn)在身段略微發(fā)福，但保養(yǎng)的好加打扮精致，反而更顯富貴之態(tài)，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

顧長鈞朝父母打了聲招呼便快步登樓梯上了二樓，身影消失了玄關(guān)處，剩下顧彥宗夫婦的目光一齊落到了跟來站在門口的蕭夢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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