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徽音面上嫣紅,他顯然是不能全然信任那藥方的,總得做兩手準(zhǔn)備,萬一真的婚前有孕,七個月產(chǎn)子也還能說得過去,再早就容易叫人非議了。
她完全有拒絕的權(quán)力,像是鄭太后說的那樣,她作為君主的妻子,也不必?fù)?dān)心皇帝會去找別人,不能總是柔順滿足皇帝的要求。
但是兩人這樣好,她也不是太過保守,未婚的男女生出想要逾越雷池的想法,再合理不過,他們誰都不是無欲無求的神仙,他這樣自己便舍不得拒絕。
而且,除卻紫宸殿知道實情的婢仆,在長信宮與隨國公府的眼中,她與圣上不是早就有了夫妻之實么?
他們只有彼此知道克制辛苦,岳家和婆家卻以為這一對未婚夫妻夜夜風(fēng)流,便像阿爺妥協(xié),通過小娘來傳話那樣,不要弄出人命來就可以了。
“郎君是不是特別想我?”她鼓起勇氣開口問道:“真的忍不得?”
圣上并不言語,卻捉住她的手,沒過池水。
她之前也被捉住強(qiáng)行服侍了他一回,但是那個時候她自己也是腦子如一碗咕嚕咕嚕的熱粥,完全沒細(xì)想過,但現(xiàn)在……忽然就叫人想起了夢中極度混亂的狂歡宴席。
年老的南平長公主已經(jīng)厭倦情郎陪侍這種簡單的娛樂,更喜歡觀賞而不是參與,笑著問道:“先帝可有此雄壯?”
她夢里自然厭惡透頂,如今身在紫宸殿浴池,害羞之中倒是生出許多好奇。
圣上的手指雅致修長,和他人前的姿態(tài)十分相似,除了一點叫人發(fā)疼的薄繭,只消輕攏慢捻,就能取悅到她,就是沒真做了夫妻,也沒法不換衣裳。
她也到了向往燕好的年紀(jì),自從知道風(fēng)月,雖然朦朧不知極樂,但也偶爾覺得只是這樣的親昵雖然美好,可還盼望著與郎君再進(jìn)一步,現(xiàn)在卻要提前幾個月。
就是那和他的手指不太一樣,他的手指總是很有禮貌的,又不會有什么非分想法,那里卻總有要侵占的意味,真的也能叫她如登臨仙境嗎?
“其實娘娘給的藥既然有用處,不如等藥制出來,就先用著,或者我也吃一點藥,實在要懷珠,也是天意如此,我又沒和別人,是和陛下……”
她很想像情郎那樣,每次當(dāng)她面臨天葵等自然之理害怕時鎮(zhèn)定自若,溫柔安撫對方。
然而說出口卻是胡言亂語,聲氣漸低:“要不然我們還是討論一下仙鶴和水鴨罷,郎君小時候在這里泡浴,不喜歡玩水鴨,只喜歡玩仙鶴嗎?”
小孩子不耐長久浸泡熱水,可能淘氣地玩了一會兒水就覺得氣悶,吵嚷出去,伺候她們的婢仆都會買一點新奇的東西引著娘子們安靜下來。
她卻又怕圣上生氣,輕輕道:“我也是凡夫俗子,持不了那些戒,就算偶有矜持,可想念圣人,一點也不比圣人所思所慮要少。”
這大概就是擁有權(quán)力的好處與痛苦,世俗眼里婚前潔身自好才是彼此珍惜成全,但他們卻一刻也舍不得分開,并且有這樣的權(quán)力費(fèi)心遮掩,總是苦惱要不要越過這樣的底線。
后宮嬪妃用的避子藥應(yīng)該是最有效的,他但凡哄一哄,又不是每日都要吃,三四個月應(yīng)該無妨,她勉強(qiáng)也能同意。
圣上的目光亮了幾分,他不動聲色地攥緊了楊徽音的系帶,防止她忽然逃離,淡淡道:“瑟瑟糊涂了,朕過了二十歲才搬到紫宸殿來。”
她大約也是被湯泉的熱氣與情郎的目光熏得逐漸亂成一鍋粥,停留在水下的手一動不動,遲鈍地“嗯”了一聲。
“不過朕聽服侍先帝的宮人說,浴池的仙鶴很有些妙用,”他微微笑道:“瑟瑟想試一試么?”
“總不能載了我跑起來罷?”
她隱約聽人提起過木牛流馬,但沒有親眼見過,只知道五彩的水鴨上了發(fā)條可以繞著浴池鳧水,精妙者還能嘎嘎地叫。
“可這樣的好東西,圣人早怎么沒有和我說過?”
然而她話音未落,卻直直被人拽落入水,池水不深,但她被嚇了好一跳,險些喊救命招來了人。
裙裳半松,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人探入交領(lǐng),握取襟中一片瑩似珠光的月。
“郎君不是說太醫(yī)署還未……”她如一只被漁夫擒住的野鴨奮力撲騰起來,翻出滔天的浪,惱羞成怒:“合著方才說那些都是哄我就范?”
他搖了搖頭,教她撲騰了一會兒,發(fā)覺實在是掙不脫,自己安靜下來,才繼續(xù)耐心調(diào)弄,因在水中,比往常更加了凝滯延緩的觸感。
她仍然很不滿,她又不是自愿衣物浸水,當(dāng)然不舒服地抗議,只是聲音里已然帶了些軟與媚,她央求道:“起碼告訴內(nèi)侍監(jiān),先預(yù)備些我要吃的藥呀。”
這個時候不管不顧起來,內(nèi)侍監(jiān)精明,皇帝從不說要給皇后弄些避子藥,他們沒個預(yù)備,肯定要現(xiàn)煮,又得拖延。
“瑟瑟不用吃藥,”圣上猶豫斟酌了片刻,還是否決了她的提議:“除了喝藥還要推拿,教你太受苦了。”
她受不得那般撫弄,漸漸依偎在懷,隔著衣在他肩上咬:“這也不肯,那也不行,圣人快放開我!”但不管她怎么哀求,終究還是被情郎抱到仙鶴那里去,她無力地抱住仙鶴頸項,足踝處卻觸到一處機(jī)括,被牢牢定住。
“瑟瑟不怕,”圣上瞧她微顫,可憐可愛至極,極輕易地裂開那紗,在她柔膩肌膚處輕啄:“朕記得瑟瑟原本買過一冊極精美的書,回去偶爾翻了翻,確有可取之處。”
他不欲侵占,只為撩動她的情思:“瑟瑟這樣乖,郎君教一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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