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啊!”
趙清容剛走到家門口便看見地上血泊中的兩個人,腳步一晃就驚叫出來。
趙清顏聞聲抬頭,急道:“清容,快來幫我!”
“長姐!這是怎么了!”
趙清顏雙臂架在黎遙君腋下,“先把她抬進(jìn)去!”
趙清容急忙放下扁擔(dān),和長姐將黎遙君艱難地抬進(jìn)屋內(nèi)。
“啊!這裏怎么還有兩個!” 趙清容被嚇得手上差點一松。
到了西屋的土炕邊,趙清顏吃力地說:“她傷在左側(cè),頭朝北。”
兩人不停喘著氣,雖然在軍營裏做過勞役,但到底是官家小姐,此前從未抬過重物,更何況是個大活人。
腦海中乍然閃過黎遙君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話,趙清顏對妹妹說道:“清容,你先出去。云柳回來后,讓她與郎中在外面稍等片刻,待我叫你們進(jìn)來時,你們才可以進(jìn)來,記住了么?”
趙清容一楞,立即道:“長姐,與男子獨處一室,你的名聲不要了嗎!”
趙清顏回頭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黎遙君,“救人要緊。”
“出去吧。”說罷,將趙清容推出了屋子。
關(guān)上門后,她回到土炕邊,思量著,黎遙君的那句話,應(yīng)是有什么秘密不愿被外人知曉,可要治傷就不可避免地要除下衣物,眼下,只能盡量不讓更多的人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
她定了定神,拋開內(nèi)心的羞臊,深吸了一口氣,解開黎遙君滿是血污的腰帶,將軍服外衣敞開,看到了已被鮮血洇紅的中衣下擺。趙清顏心神一凝,手指微微顫抖著撫向那片血漬,忽又停下來,抿緊了下唇,探向另一側(cè)的兩條系帶。
因著擔(dān)心衣料會牽動傷口,趙清顏掀開黎遙君中衣的動作十分輕柔,待兩片衣襟全部展開后,趙清顏腦中“轟”地一震,黎遙君她,她竟是女子!
那人胸口處的白色綁布在此時此刻是那么刺眼,仿佛在嘲笑她無疾而終的女兒心事。趙清顏呆坐在黎遙君身邊,一時間難以自處,長久以來的思念猶如一個笑話。
“大小姐!大小姐!郎中來了!” 云柳在外拍門喊著。
趙清顏被拍門聲驚回了神,目光移向那令人心悸的傷口,心頭忽地一疼,不容她多悵惘,對外說道:“再等一下!”
接著急忙將黎遙君的中衣重新系上穿好,提起中衣兩側(cè)下擺推至肋間使腰部的傷口全部露出,如此應(yīng)是可以了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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圬城福安堂的王世義進(jìn)屋后立即打開藥箱,為黎遙君清創(chuàng)止血包扎,先是查看了一番,隨后伸手搭上黎遙君左腕,少頃,他說道:“面色異常,脈象紊亂且微弱,是中了毒。”
中毒?趙清顏怔住,過了一會兒,她試探著問道:“您可還發(fā)覺有其他不妥?”
王世義想了想,“暫時并未發(fā)現(xiàn)。” 他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趙清顏,說:“餵其含服,先將這口氣吊住。”
云柳抓藥才回來不到一刻,便有幾名官差來了趙家,細(xì)細(xì)詢問過后,他們將三具死尸用馬車?yán)撸屏鴱母籽Y舀出一桶水,刷洗著屋內(nèi)和院中的血污。
趙成堅得知此事幾乎是立刻就從衙門裏趕回了家,待看到兩個女兒均無大礙后終于將心放下來。
“爹,您喝口茶。” 趙清容說。
“清顏,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清顏為黎遙君蓋好被子,走出來坐到桌邊,說:“上午女兒與云柳去城中買鹽,路遇地痞調(diào)戲,是黎副將軍出手解圍。之后她送我們回來,沒多久便遇上那三個刺客,她在與刺客搏斗時受傷中毒,昏迷不醒。想起爹說過接下來的幾日會留宿在衙門裏,女兒便與清容將她抬進(jìn)您的房內(nèi)了。”
“如此說來,是她救了你們。”
趙成堅說完,很快意識到,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定不是那地痞尋仇,只會是……只會是沖著自己來的。
下罪流放都免不了那些人的顧忌么?
趙清顏頓了頓,說:“爹,刺客的目標(biāo)恐怕是您,您還是盡快回去吧。圬城有駐軍把守,盤查嚴(yán)格,歹人進(jìn)不去,內(nèi)城比家中要安全許多。”
“可你們?nèi)齻€女子在家我實在不放心,”他停了停,“云柳,你去通知軍營。”
“是。”
趙成堅繼續(xù)向趙清顏說道:“待軍營的人來了,你們想法子留下一兩個,就說是為防歹人再次刺殺黎副將軍。”
趙清顏點點頭,“爹,您快回去吧,不要叫我們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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