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犯下什么大錯的話,你可以殺了我,不要這樣對我。告訴我,為什么?”
奧西裏斯憐憫地撫摸過賽特的臉頰:“剛才你不是在說害怕嗎?”
那樣的神態(tài),明明就是他的哥哥,那個仁慈穩(wěn)重的奧西裏斯。
“可你知道嗎?自從你降生的那一刻,這樣的恐懼日日與我相伴。”奧西裏斯手指纏繞著賽特紅色的長發(fā),“賽特,對你來說,我是怎么樣的存在?是血濃于水的兄弟,還是需要你奮勇守護的國王,除此之外,我還有什么意義。”
賽特聽著奧西裏斯發(fā)瘋一般的囈語。
我將你當成可以依靠的兄長,需要守護的國王,這難道還不夠嗎?
為了守護埃及,守護你的統(tǒng)治,我承受的還不夠多嗎?
“為什么還需要其它的意義?”賽特?zé)o法理解奧西裏斯的貪婪和瘋狂。
“哈哈,明明知道你會是這樣的答案。”奧西裏斯自嘲道。
沒有那么多的籌謀與算計,賽特怎么會留在他的身邊,守護他的統(tǒng)治。
賽特都已經(jīng)遺忘的過去,他還記得。
太陽之舟,努恩之水,每一次的離開,賽特都沒有在意過他。
他費盡心機讓自由的沙子有了羈絆,甘愿停留在他的身邊,但是那些羈絆中沒有他。
他為賽特編織了重重牢籠,他又恨賽特只有在這牢籠之中,才會留在他的身邊。
“所以我取走了你的種子,孩子是綁縛夫妻的工具,把你的種子給奈芙蒂斯,那實在太浪費了。”奧西裏斯說出了殘忍的真相。
他知道已經(jīng)得到消息的伊西斯就在門外偷聽,帶著怒意趕來的女神根本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
他不介意在伊西斯的面前袒露自己的渴望,伊西斯不會違背他的意愿,他們的權(quán)能共享,在漫長時光中利益早已綁定。
“奧西裏斯,這一切都是你籌劃的。”賽特像是終于從一個漫長的噩夢中驚醒。
賽特并不遲鈍,相反來說,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神明。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大腦中串聯(lián)成了絕望的真相。
但是他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逃離的力量,奈芙蒂斯,阿努比斯,還有數(shù)以千萬計的信徒,將他牢牢綁縛在埃及的王權(quán)之下。
“今天,你我的心愿都能夠?qū)崿F(xiàn)。”奧西裏斯說道,他的手掌上金色的沙子流轉(zhuǎn)。
“什么意思?”賽特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猜不到奧西裏斯這個瘋子的想法。
“你最愛的孩子將會成為我們的孩子,你也會成為他生命的源頭之一。”奧西裏斯解釋道。
“最愛的孩子,阿努比斯?你把他怎么樣了?”
這個晚上比過往所有的噩夢都更加的可怕,他已經(jīng)不敢想象還有多么沈重的打擊在等待著他。
阿努比斯不應(yīng)該在自己的神廟中嗎?
他想要操縱沙子得到阿努比斯的訊息,但是奧西裏斯神廟周圍茂密的樹林,寬大的樹葉吸附著沙子,讓他無法得到外面的信息。
綠色的手掌帶著生命之神的力量,慢慢嵌入賽特的小腹。
“嗚……”內(nèi)臟被擠壓移位,新的器官在腹中生長的痛苦讓賽特這個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驗過疼痛滋味的神明,忍不住的顫抖。
“不用害怕,我進行了上千年的實驗,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奧西裏斯安撫賽特因為痛苦而不斷顫抖的身體。
“你如果只是一個人類該多好呀,不用害怕你哪一天會厭倦這裏我為你準備的一切,再次化成沙子離開我。”
“阿努比斯啊,他到底怎么了?”
奧西裏斯打開了祭祀獻上來的黃金匣子,裏面放著四個陶罐。
“這是什么?”一種可怕的猜想在賽特腦中形成。
“阿努比斯,他就在這裏,擁有我的血脈,得到你所有寵愛的孩子,將會以我們的孩子的身份再次出生。”奧西裏斯將黃金匣子放在了賽特的面前。
“求求你,放過他,那是我們共同撫養(yǎng)的孩子。”賽特終于放棄了所有無謂的抵抗,只希望這血脈的親情能夠讓奧西裏斯停下他瘋狂的行為。
奧西裏斯望向那幾個陶罐,眼中全然不見作為長輩的慈愛。
他用奈芙蒂斯和阿努比斯牽制著賽特,同時他又嫉妒著他們能夠得到賽特的愛。
賽特在這一刻終于看破了奧西裏斯那溫和慈愛的面具。
奧西裏斯,埃及的至高之神,是多么的冷漠無情。
為了得到他渴望的東西,血脈至親亦可算計。
“阿努比斯,讓他活下去。我不要他當我的孩子了。”賽特抱過了黃金匣子,以無比卑微的姿態(tài)跪倒在奧西裏斯的面前。
“那你知道該怎么做嗎?”奧西裏斯等待著賽特的回答或者說更徹底的臣服。
賽特伸展開自己的身體接受奧西裏斯給予的愛與疼痛,就像泥土承受著植物根系的撕裂和掠奪。
王權(quán)渴望控制戰(zhàn)爭,生命渴望禁錮沃土。
賽特,你我自出生就該彼此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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