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每日流水似的吃著人參,穆戎身子虧損的氣血總算補了些許回來,雖仍屬病弱范圍,至少不用擔心出個門就吐血而亡。他估摸著自己能下床動彈了,便尋出了王鬼差所留身法,想為自己留幾分保命底牌。然而,只看了一眼功法名,就先無語了片刻。
《陰陽兩隔》——這撲面而來的不吉氣息,果然是能將邪道極品功法隨便取個天魔功這種爛大街名字的作者弄出來的身法。
再一翻開,首先入眼的便是一行大字——欲練此功,必先自裁。可以,這要求簡直比葵花寶典還強大,直接就把活人給剔除在外了。只從扉頁就能感受到某作者身上傳來的不靠譜氣息,穆戎手指深深扣著這見鬼的修煉前提,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自裁回去給某人的新文刷差評。
好在老王多少還指望著他能完成一些陰靈任務,到底沒把人耍到底,繼續翻看下去,穆戎發現此書記載的乃是鬼魂附于人體時對自身陰氣的運用法門。此書從最初級的短暫鬼魂化到以自身煞氣對人施以幻覺都有詳細注解,嚴格來說,這根本不是什么功法,而是厲鬼速成指南。
李修遠此次雖也算作投胎,走得卻不是正規輪回路子,只是占了已病逝的穆戎身體頂了他剩余陽壽,一未飲下孟婆湯,二未經過母胎轉換陰氣,若要算作厲鬼倒也能說得過去。
這些陰間法門本是鬼差行走人間的基本技能,只需鬼魂自身陰氣便可施展,倒也正適合此時根本無法修煉元氣的穆戎。只是他到底在枉死城消了戾氣,要想像鬼片中的前輩兇靈那般害人性命于無形是不大可能,躺著琢磨了幾日,也只勉強能達成將身體轉化成鬼魂的效果。陰陽兩隔是世間鐵律,活人死人不得相見,故這技能于他而言倒真是絕佳的保命秘法。
只是,月見林中的也是一只厲鬼,還是存世幾百年不得超生的大厲鬼,他這技能似乎除了讓自己過去和前輩打個招呼以外并無他用。心中很是鄙視一番老王的吝嗇,穆戎近幾日卻也積極派人搜尋著符咒之類的降鬼之物,為出行做了萬全準備。
穆戎自成功借住容府便打定主意要賴在容翌身邊,公主后娘派來的下人都被他遣了回去,對外只道自己同容三少爺一見如故,待身體養好再自行回府。穆戎對容家二位小姐的癡心人盡皆知,長公主也只當他是趁機接近美人,派人瞧了確定身體尚可,便不再過問。
因此,他這幾日使喚的皆是容府下人,搜集的這些符咒桃木劍之流自然也落在了容翌眼里。大荒但凡成人皆修元氣,到了一定境界便可奪天地之造化與日月之同輝,自然是不信鬼神之流的。容翌作為少年天才,此時已是歸元之境,進入從圣階段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對那月見林怪談更是百般不信,只當這穆戎病急亂投醫,當真是魔障了。
只是穆戎在床上躺了數日,今日難得能在花園走走想是從這傳說中尋到了些許動力,容翌也不忍戳破,只好勸道:“這月下雪參國師也曾去找過,卻從未見過什么鬼魂,與其信這些東西你還不如多聘幾個人去月見林搜尋。”
在這種高手眾多的世界厲鬼著實難混,穆戎心知那月下鬼魂絕對敵不過神圣強者,只是,有了陰陽相隔這條鐵律,鬼魂要是隱了戾氣存心躲藏,活人要找到他也是極難。夜明君能尋到月下雪參是因他早已渡劫開了天眼,這神圣強者雖然頗具威能到底也尚未飛升,同自帶外掛的主角是不能比的。
國師是北辰頂梁柱,穆戎不便開口質疑,唯有對容翌淡淡道:“月下雪參只會在大雪之夜出現,現在去尋是沒用的。”
聽了這話容翌更覺玄乎,只道:“這落雪又沒個固定時間,萬一今年天朗氣清沒有寒潮呢?”
未來會不會有雪已經知道劇情展開的穆戎自然最為清楚,也不同他分辨,只神秘莫測地一笑,“我生辰之前,必定會有一場大雪。”
容翌為人耿直,最見不得旁人故弄玄虛,當即便夸下海口道:“你又知道了?若是真的下雪我就親自帶你前往月見林見識一番這傳聞中的幽靈。”
然而,事實證明永遠不要和一個看過劇本的人打賭,三日之后,天空忽地飛下鵝毛大雪,只短短一個時辰王城便是銀裝素裹,一片雪白。
裹著厚厚狐裘披風站在大雪之中,穆戎瞧著廊間容翌一臉的胸悶神色,這才體會到為什么夜明君堂堂仙人會看中老王的龍傲天劇本,因為打臉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爽啊!
難得體驗到了一次做主角的快感,穆戎也不顧這雪地中的寒氣,只笑道:“容三少爺,大丈夫不可言而無信。”
容翌沒想到這雪還真落下來了,話已出口自然不能反悔,心道這幾日王城都是風和日麗,怎么說下雪就下雪了呢?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