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人本來就沒什么意思。只有他這種無聊的人，才當成有趣。

“你要去哪兒吃飯？”我問，看他開過一條條道路，一個午餐，用不著這么復雜吧。

“順便找個朋友，讓他幫你做一套我密室的密鑰。”他道：“下次我不在時，你可以到那里打發時間——比你睡在花園里猛吸尼古丁強。你有這個習慣？我是說壓力大時就吸煙？”

不是，可能是上次他住院形成的條件反射。

“又賴我身上，”他不滿地道：“明明是自制力差。”

我不否認是自己的問題。街邊一棟居民樓失火，亂成一片，阻塞了道路，林賽被迫停下車等警察來疏通。我問：“你不去充當下英雄啥的？”

他伸頭看了看，道：“消防車都來了，我湊什么熱鬧？非專業人士，只會添亂。”

我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中快速走出來，低頭順人行道往車頭相反的方向走去。是那個在飛機上碰到的可疑人之一。我立即推門下車。剛走了幾步，就被混亂的人群擠到一邊，等我再站定時，那個人已不見了。

“怎么了？”林賽隨后跟過來問。

“有一個人。”我沉思，這人怎么會在這里出現？他來干嘛？火災是不是與他有關？

“先上車，”他道：“別給警察找麻煩?！?

將我拉上了車，在警察的疏導下緩緩開離。

“說說剛才的事。”他道。

“剛才有個人，象是在飛機上碰到的。”我道，隨即跟他說了坐機時發現的情況。

他問：“這些你跟警察說過了嗎？”

說了，當時錄口供時我因懷疑跟槍擊我的人有關，故而說得很詳細，還幫他們畫了像，同時默認警察將綁匪與之聯系起來，以撇清林賽的家人。

他拿起手機，撥號，說了幾句話后掛了機，對我道：“我讓人幫你查這事了——為什么早不告訴我？”

沒時間，主要是沒太放在心上。

“你確定剛才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其中之一？”他再次問。

對他懷疑一個狙擊手的眼睛我很是不悅。

“對不起，”他馬上糾正了自己的錯誤。

我們到餐廳吃了飯，然后去他朋友那里留了相關的指紋虹膜等信息后，他等待的查詢電話也回過來了。他聽了半天后，告訴我：“那兩個人身份證件是假的，失去追蹤記錄了，有可能你是對的，火災未必是意外?！彼桥笥颜谇脫翩I盤，看樣子也是他這一行的高手，聽他說完后，道：“把圖像給我，我去查下相關恐怖分子的資料庫?！?

我描述了那兩個人的特征，他繪了圖像，邊查邊道：“太平常的本族人長相，但手法卻象新手，在飛機上就給你看出來了。”

林賽提醒：“阿蘿的眼睛非比常人，而且她的敏感度較常人為高。她發現可疑并不奇怪。”

“為什么當時不報警？”這個叫加法爾的同行問。

“我查過飛機相關部分，包括洗手間，貯藏室等等，”我摸著額頭道，現在其實很后悔沒及時報警：“沒發現可疑的，我怕惹麻煩，所以就……”

加法爾抬頭看看我，頗有點詫異，對林賽道：“她真的受過職業訓練？”

林賽道：“真的，但她阿語不太好，而且她生性不愛多管閑事?！?

“閑事？啊，閑事，”加法爾不停地點頭重復，顯然對我的做法很不爽：“她的這個性格可能會使我們費十倍的精力去承擔后果?！?

“沒有證據，機場海關也不能扣留人，”林賽為我辯解：“她又非本地人，那么做很容易引起族人的反感和糾紛。”

“我看是你為美色所迷，”加法爾道：“她完可以先告訴乘警，然后給你電話，而你要想查兩個可疑人的資料，當然會有辦法留人在監獄里待上一段時間直到消除懷疑。”

他說的對，是我的疏忽。

林賽仍在維護我：“她是來與我約會的，哪個女人愿意這種時候惹不必要的麻煩？找到沒有？”

加法爾搖頭：“沒有這兩個人的資料，可能是剛入伙的，或是大魚，不在資料庫內。”

“歐美資料庫中也沒有？”林賽不死心地問。

“至少一般的通緝庫中沒有，”加法爾道：“要不，你試著從你的途徑去找一下？”

林賽皺起眉：“現在只是懷疑，而且證據太少，就算動用這條途徑，也未必查得出來，可一旦動用這條線，人家會以為出了什么大事了，后果難收拾?！?

加法爾攤攤手，表示那就沒辦法了。我也沒辦法，在此人生地不熟的，倪氏的網用不上。

“看來真得給你配槍了，”林賽對我道。

加法爾笑道：“她不會就是你提過的那個美女狙擊手吧？”

還有別人嗎？我看向林賽。

林賽馬上道：“我提過第二個這樣的人嗎？”

加法爾不懷好意地笑：“你的女友可以排到巴黎，狙擊你的槍個個都是好手?！?

“阿蘿，走吧?！绷仲愸R上道，臉上有一種現在就想狙擊加法爾的兇狠。

加法爾道：“喂，納賽爾，幾時你不想要這個女人時先告訴我，我對她很感興趣?！?

林賽回答他的是豎起了中指。他將我拉離了加法爾的工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