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上海今天又飄雨了。江南的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下的讓人心焦,還會起人的心思。不像北方的雨,來的快,走的也迅速,運氣好的話,還能在雨后看到掛在天邊的彩虹,雖然虛幻稍縱即逝,也是絢麗多彩,充滿了神奇。腳步踩著濺到地上的雨點,啪嗒啪噠,像一個滿臉滄桑的老人,在講述一個悠遠的故事。落到臉上的雨,帶著溫的,不冰。雨是清新的,雨是郁的,“一切景雨皆雨”,這個看當事人的心。上海的也是這樣,綿,漫,哀怨,當年張玲在常德路她的公寓的臺上,在翹首以盼她心的胡蘭成的時候,也應該會發出這樣的感嘆。溫庭慍有句詩,“過盡千帆皆不是”,心上人,你在哪里?
有時候,我在想,到底錢小琴哪一點引了我?她還算出眾的容貌?無可否認,小琴坐在人群中,是個引人注意的小公主,據說從小到大,圍著她打轉的男孩子從來都是不缺乏的。神話故事里,公主終于要被心儀的士掠去芳心的。我認為,自己其實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總是意氣風發的快意恩仇的做事魯莽的偽士唐吉坷德。大概是偽裝的太好了吧,于是引了我的公主。小琴的個?她的格里也有飛揚跋扈的格格格,皇城子下長大的孩子都有那骨子德行。一般人可能受不了那邪乎乎的有些執拗的脾氣,可我覺得那是一種不做作的可,讓我陶的不行,并甘之若怡。思來思去,覺得還是有一種引力在她上,她是那種能發你內心火焰的女孩子。有時候,我對小琴開玩笑說,你就是罌粟,是我命中的魔星,你能奪魄,明知她散發出來的是毒素,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她大概就是我找了好久的女孩子吧,是月老他老人家派到凡間來降服我的。
在匆匆腳步停下來的時候,我常拿出一疊白紙,旋開黑碳素鋼筆,用零亂無序的字記錄自己當時的心。在看著一支香煙從完整到只剩下一煙,煙化為灰燼,兩指間帶有燃燒傳來的微微的溫度,我的思想在四遭亂闖,大腦收獲的卻是一陣空白之后,我會寫下的是,錢小琴的名字,錢小琴,錢小琴,還是錢小琴,生的飛鳳舞的草字,似乎也成了鮮活的生靈,有了生命,它們站立起來,幻化成自己的人,千姿百態的抿展顏微笑,些許垂落的眼眸眨眨的,充滿著柔無限。古的小說里,有個癡俠客翩翩佳公子李尋歡,他做的一件事就是,用刀去刻林詩音的頭像,在一刀一刀的雕琢中溶化了自己的柔意。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在美人面前,人變得會神經弱智起來。英雄從來都是惺惺相惜的,我不是英雄,但我能理解并會到李尋歡的心,那對人刻骨的絲絲的眷,只有當事人明白,外人是解讀不了。沒有人,在這千般無奈萬事煩憂的世上,與一行尸走何異?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放在心中,同樣是相,并且銘骨。
可是,理想是理想,生活是生活。作為留守族,我他的必須得面對寂寞的現實。在上海,我的朋友談不上多,開始時大家還能常聚在一起玩兒,時間長了,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軌跡,有的還組成了家庭,能在一起的機會越來越少。上海城市很大,從楊浦區,或者長寧那邊過來浦東這邊,要一個多小時。除非都有心,否則我也不會主的去召集大家來。打擾人家,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云潔辭去了報社的工作,她受不了每天工作到凌晨兩點,那工作剝奪了她一切的業余的好,部就班的工作也會扼殺她的思想,這是她格里不能容忍的,這一點我了解的很清楚。她跳槽到了一個咨詢公司,據說工作更忙了,我早上看到她的狀態是在忙碌,到了晚上還是忙碌。有幾次在msn上碰到打招呼,她也沒回應。事后,她都會發條這樣的短信過來歉,實在對不起,我晚飯還沒吃,和客戶在會議室談判了三個小時了,雙方都不肯讓步。這個溫順順的女孩子,墮落到女強人的隊伍去了。我心里嘆口氣,惋惜。竊以為,最適合她的應該是個自由職業者,全心的投入到無限的文藝創作中去,為少年兒童寫出品出來,讓我們的下一代別再受到洋垃圾的神污染。
想到云潔,想起好久沒有施慧的消息了。她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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