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去，一抹燦爛的陽光綻開，一束束光線向下墜落。
“早上好。”阿克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說。旋即站直身體，一對巨大的羽翼在他背后砰然展開，如破繭的蝴蝶。
“總是用翅膀。”我看向遙遠的暗笑道。
“是禮儀呀！”阿克扇動羽翼，漂浮在空中，將食指和拇指扣成環放在嘴邊，吹了一聲口哨。
嘹亮的聲音劃破長空，響徹群山。
縷縷浮云隨著光線散開，如落潮般漸漸退去，一座座浮空的堡壘和林立的塔尖從幽暗的云海中浮現。
一只只披著雪地圖紋的海東青從山上涌來，又極規律地一個接一個飛向每一處的高塔。高塔中原有的海東青又向阿克飛來，它們劃過阿克的手掌，稍做停留，再跟隨阿克羽翼的節奏撲扇翅膀，旋即又扎入遠處的云叢中去。
“換班了，換班了，”阿克笑嘻嘻地說，嘴中還輕聲念著些數字，“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好了。”
阿克正準備收回手，詫異地問：“六十四呢？”
遠處一只海東青向阿克飛來，它的爪子中銜著一只幾乎被燒成黑色的海東青。它將燒黑的海東青輕放在阿克的懷裏，又懸飛在空中。
阿克摸了摸懷中焦黑的海東青，又面色凝重地對我說：“它死了。”
“誰？”阿克問懸飛的海東青，“怎么回事？”
海東青展開翅膀，羽翼飄飛，黑白相間的圖紋變成銀色的鎧甲，它逐漸幻化成一個力士。
力士開口說：“剛才輪值時就發現他躺在箭塔裏，容屬下前去調查。”
“有什么消息立即來稟報我。”阿克點頭應允。
“是。”力士的羽翼包裹自身后，又蛻化為海東青扎向下方的云層。
“一百二十八個羽衣衛，從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阿克將自己的披肩環繞取下，準備包住死去的海東青。
我準備把自己身上的披風代替他的披肩，他察覺后微笑地朝我搖頭，將懷中的海東青裹得嚴嚴實實，撫摸它說：“完全悄無聲息。”
“今天有朝會，我先陪殿下去爵覲殿吧。”他緊緊抱著海東青。
“可以。”我點頭，站起身子，白光如竄動的銀魚在我身上匯集，身體漂浮起來。
我又伸開雙手，涼風如清水般從我指縫間流過，身上的風衣被云和風灌滿，袖子像翅膀一般飛舞：“走吧。”
撥冗開面前的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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