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15

南柯自從看到過連藝的畫后就自告奮勇要當她的老師，他還送給了連藝一個畫本和一套蠟筆。

他會在放學的時候等她，一起走回家。去路過鐵軌，去畫火車，去畫路旁的花草。但他筆下的事物總是千奇百怪的，畫一輛火車會畫出一個火龍的頭，畫花時花蕾中會有一個熟睡的拇指小人。她卻非常喜歡他奇怪的構想，好像通過了他的眼睛，她能看到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世界。

雖然他們都不太會說話，但他們也找到了一種交流的方式。

南柯一閉上眼，就會問身后的連藝看見了什么？連藝會順著他的話猜想，把寂寥無人的小路想象成一條魔幻之旅。

“你猜我看到什么？”南柯停下腳步，擋在連藝面前問。

“一個石頭巨人。”連藝猜測說。

“不，這次是一個樹巨人，”南柯看向身后的連藝，指著路邊一棵歪斜的老樹，壓低聲音說，“我們小點聲別吵醒它。”

連藝點點頭，屏氣凝聲地跟隨南柯繞過老樹。

他們走到岔路口時，南柯想了想，準備說出現了選擇兩道羅生門。

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偷和屎亡女神你們倒是很臭味相投嘛，”簡明析堵在南柯面前說，“這么小就談戀愛，等我告訴老師了，你們可就慘了。”

“你胡說。”南柯急忙反駁道。

“班上同學都看見你們最近走得很近呀，”簡明析一步步向南柯逼近說，“你不最喜歡告老師么？小小懲罰一下你還敢告老師，你該學學屎亡女生，她就從不敢說。所以我們也就鬧鬧她罷了，你可比她厲害多了。”

“怎么樣？今天沒老師來幫你，”簡明希把南柯逼在墻角，手撐住墻面居高臨下地看他說，“你呢，要不先給我個十塊，算作保護費，我以后一個月就不找你麻煩，而且有誰敢再找你麻煩我就幫你打回去。要不今天就在這挨我一頓打。”

“沒錢。”南柯有幾分膽怯，但嘴上還是十分強硬。

“你家不很有錢么？回去找你爸媽再拿點錢，明天給我，”簡明析摟住南柯地肩膀說，“你要是幫我這個忙呢，我們以后就是好兄弟，我絕對不讓班上的人再欺負你，你覺得怎么樣？”

“我不能再拿我爸媽的錢。”南柯冷冷地說。

“是嗎？”簡明析把南柯推在墻上說，“那你今天別走了，陪我練練拳。”

“簡明析，你放開他。不然明天我和老師說。”連藝拉扯簡明析的手臂。

“我不想打女生，特別是打你還會臟了我的手，”簡明析一把推開連藝說，“你最好滾開點，別卷進這件事。以前被整得還不夠么？”

簡明析又擺出一個笑容對向南柯說：“怎么樣啊？你考慮一下。十塊錢，換我以后當你的老大，班上就沒人敢把你怎樣，學校裏也是。”

“我不能再拿我爸媽的錢。”南柯又重覆道。

“不能不能，你覆讀機呀？”簡明析憤怒地罵道，猛然揮出拳頭，卻停在南柯面前。

南柯驚慌地半蹲用雙手去阻擋。

“這不是會怕么？”簡明析笑著說，他在南柯面前扭動自己地拳頭說，“不用怕呀，我在和你商量呢。畢竟是同班同學，我也不希望鬧得太僵，所以能用錢解決的，別讓我動手解決好么？”

“怎么說，給不給？”簡明析又問。

“你欺負錯人了，小子。”

突然轉角處走來了一個人，竟是顧北，他手上還纏著石膏和紗布。

簡明析看向顧北，瞬間收起了拳頭，莞爾笑著說：“老大好久不見，我就問他要點錢。你也知道我的事。”

“他是我弟弟，你趕快滾吧。”顧北冷冰冰地說。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簡明析古怪地看他。

顧北回答說：“我認的，不行么？趕快走，自己的事自己想辦法。”

簡明析還不肯放棄說：“他家有錢呀，拿一點給我也沒什么。”

“快走，別讓我說第三遍。”顧北將身上的書包摔在地上說。

“好好，我也不知道他是你弟呀。以后我絕對不找他麻煩行了吧。”簡明析恭恭手，踉倉地跑開。

“你也先走吧。”顧北看向一邊的連藝說。

“南柯，他是你哥？”連藝不放心地問。

南柯看了看顧北，又向連藝點點頭。

連藝便松了口氣，對顧北說：“謝謝你，那我先走了。”

見連藝走遠后，南柯聳了聳書包對顧北說：“走吧。”

“你沒發現我一星期沒找你了？你覺得無所謂是吧？”顧北把南柯攔下，用綁了石膏地手抵在南柯身前。

“你自己不和我說話的。”南柯反駁說。

“那是因為你敢出賣我，我怎么和你說的。”顧北兇狠地盯著南柯。

“你說了什么？”南柯瞥開眼問。

“不要把我手受傷的事說出去，你倒好，直接告訴你爸媽，”顧北扳正南柯，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說，“那我是不是意思還要更明確？要說讓你不要你爸媽說！”

“你手都那樣了，”南柯懊火地看他說，“那我不說，讓你手一直斷好了。”

“我自己會想辦法，你真是什么都不懂，”顧北生氣地說，想到南柯很長一段時間對自己的態度，更加懊惱地說，“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喜歡和我對著扛呢？你自己沒覺得你變了很多么？我說什么你都不當回事。你以前怎么那么聽話呢？”

“我聽話和你做的一樣，”南柯不假思索地說，“我們都是會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