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打不通。”
不二無奈地放下手機(jī),走出門去準(zhǔn)備找一找幸村。
……精市不會是連個招呼也不打就不見了的人,如果有什么事一定會和自己說的,怎么會讓人找不到……明明之前在書房看書的時候還好好的,離開的時候也臉色如常,那么是在下面碰到了什么問題嗎?還是回來的時候?……
不二困惑地走下樓梯,完全沒有想到是自己和手冢的對話被幸村聽到的結(jié)果——對于不二而言,和手冢說的那些都再正常不過,潛意識里沒想過被回來的幸村聽到有什么不對。不二待朋友一向很好,幸村也是知道的,菊丸就經(jīng)常撲在他身上,幸村也就是象征性地來個黑百合笑,借機(jī)“勒索”一下。所以不二或許思考過自己怎么面對手冢,卻沒有想過,幸村會對手冢有什么不一樣的戒備。
——也許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面對手冢的時候,他的態(tài)度會有著微妙的差別。對不二而言,是因為上一世曾經(jīng)在一起過,所以為了不要重蹈覆轍,更要小心地維護(hù)好最正常的朋友關(guān)系,關(guān)心但不越界。但又因為知曉太多手冢后來在職業(yè)網(wǎng)球道路上的不順,難免想要提示他,但又要想辦法婉轉(zhuǎn),否則無法解釋他的“未卜先知”。
然而恰恰是這樣態(tài)度上的微妙,讓敏銳的幸村無法不在意。
他可以不介意菊丸,因為不二對菊丸關(guān)心中的寵溺明顯而又很容易辨別尺度;他可以不在意觀月,因為不二對觀月的拒絕禮貌溫柔卻又堅決。然而手冢國光是不一樣的,幸村看得很清楚。溫柔含蓄的不二會直截了當(dāng)?shù)貙λ岢鼋挥押蜑槿颂幨郎系慕ㄗh,會在和幸村的談話里顯得有些刻意地模糊掉手冢國光的存在……
明明乍看這兩個人也就只是很普通的的朋友,但正是這份不一樣,讓幸村感覺到了危機(jī)感。對所有人都溫柔沒關(guān)系,那是性格使然;和他親近的人很多沒關(guān)系,那是人緣太好。但,不該有“特別”存在。
——除了我,對誰都不要有例外。
不二走到客廳里的時候正碰到柳。停頓了一下,不二開口:“柳,你知道精市在哪里嗎?”
柳愣了一下——這不科學(xué),幸村的行蹤理論上不二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啊。但還是本能地報出一連串的數(shù)據(jù):“你會這么問說明精市不在房間,也不在客廳。那么——去找弦一郎的概率%,去花園的概率%去找跡部商量事情的可能性%,其他%……抱歉,這次情況太過不明確,我很難計算出最大概率。”
“已經(jīng)很謝謝了。柳。”不二淺笑了一下,點頭示意作別,隨即向著房屋外面走去。背后的柳在原地頓了幾秒——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和不二晚上住一間的精市這個時候應(yīng)該迫不及待地去房間才對……唔,不,這個情況的前提條件是精市是上位者,等等……難不成——?不,不會的,無論從力量、體重、身高還是個性來看不二能夠“成攻”的概率都在2%以下啊……該不會,該不會,真的發(fā)生了小概率事件……?
柳的胡思亂想暫且不提,這邊,不二卻受到了柳有限的數(shù)據(jù)的啟發(fā)——精市一向喜歡植物,心情壓抑、郁悶等等的時候都愿意去看看花草。如果真的是遇到了什么突發(fā)情況,也不想和自己交流的話,那么花園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至于去找真田或者小景……那也一定會和自己說,不會找不到人。
走出巨大的別墅,不二一眼就看到了長凳上那個背影。背對著噴泉朦朧變幻的燈光,少年的輪廓被勾勒出一層恍惚的輕橙色光芒,微微打卷的紫發(fā)在發(fā)尾閃爍著零星的光點,整個人顯得孤單而又魔幻。
——這樣的精市,讓人忽然有種不敢接近的感覺。
不二深呼吸了一口清涼的晚風(fēng),才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走到幸村邊上微微停了停——以精市的五感,必然發(fā)現(xiàn)他來了,可是,竟然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只是那樣靜靜地凝視著噴水池。不二有些擔(dān)心了,在長凳的另一邊坐下,和幸村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同樣視線筆直地看向了前方的噴泉。
“——吶,精市,明天早上六點就要起床哦。”猶豫了很久,還是像什么也沒有感覺到一樣輕快地開口。
很半天才聽到身邊的人淡淡地“嗯”了一聲,聲線比平時壓得要低。
不二的手指在長凳上輕輕敲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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