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搖曳的扁舟
“你和裴殊的婚約能做什么數，嗯？心心莫不是忘了你與我有婚約在先？”喬云鶴握住她的腕骨落在唇邊，懲罰性地張嘴咬下，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他恨得牙癢癢，卻又舍不得她受一點兒傷。
“心心現在是要棄我于不顧嗎？”
沈梔心微微一顫，說不清是因為那陌生的觸感傳遞而來的顫栗還是受了他話語中幽怨的影響。
她有些許心虛地偏過頭不敢看他，嘴上卻依舊咬著沒松口：“……我不嫁你了，先前的種種早就不作數——”
隨著喬云鶴俯身而下，唇與唇相碰撞，倏爾便彌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沈梔心吃痛地嗚咽了一聲，卻反倒是給了他可乘之機。
喬云鶴的吻總是謹慎的，溫柔的，在乎著她的感受，一點點引導著她，與她唇舌頭相纏。
這次卻不同。
就好像是帶著慍怒，還有幾分暴躁。
喬云鶴近乎壓迫著她的唇瓣，幾分蠻不講理地糾纏著她的小舌吸吮，麻麻的卻又帶著幾分痛楚。不顧她的掙扎，愈吻愈深，很快沈梔心的眼眸便氤氳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急促的呼吸，喬云鶴漸漸不安分的大掌，陌生到令人驚慌失措的觸碰，這一切都令沈梔心焦灼。
“……我真的不能嫁給你。”你會死的。
喬云鶴埋在沈梔心的脖頸處，這一句話哽咽著哭腔，淚珠順著光滑的面頰簌簌而落。
他只猶疑了一瞬，便覆側臉吻去了她的淚，親吻在她的耳垂、細頸上。聽著她微弱的哭腔，感受著她軟在懷中的身軀，他只覺著愈發煩躁。
“你答應過我的。”喬云鶴的聲音好似只是在喃喃自語般落在沈梔心的耳邊，“我這一生什么都不求，只渴求你無論在何時，遇到何事，都會無條件地選擇我。”
你答應過我的。
忽地，這番話就好似落入干涸湖床的清水，領著無盡洶涌的波濤將沈梔心的記憶給喚醒。
不同于近日以來那些令人不安，恐慌的關于裴殊的回憶，喬云鶴就像是一個固執的孩子，偏執地用自己的方式將沈梔心重新攏回自己懷中。
她的確是答應過的，在喬云鶴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詢問她是否也心悅著他的時候。
沈梔心覺著，那些事情就好像忽然自己融會貫通了起來，令她明白了為何喬云鶴會那么固執地等著她的答案。
因為他想要她愛他。
無論他是那個在冷宮裏遭人白眼踐踏的阿月，還是眾人眼中文雅如玉的喬云鶴。
無論他是多年前在雪地裏與她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陰冷少年，還是幾年前在角落裏尋到她偷偷哭泣的兄長摯友。
他偏執地想要得到沈梔心不受任何外因影響的愛，瘋狂地渴求著沈梔心僅僅因為他是他，便會去愛。
或許，這便也是為何他從來不提他們曾經也見過的理由。
沈梔心有些失神地嘀咕道：“……你都知道了。”
喬云鶴沒有否認，誰告訴他的？
“是的，我知道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好似是在短暫地發洩后得到了冷靜。
他的目光盡數落在沈梔心的身上，貪婪地渴求著，沈梔心能夠看到他那漆黑的眸子裏僅有自己一人，旁的什么也沒有。
“所以，心心現在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他想要的答案，沈梔心已經明白了。
喬云鶴想要的是哪怕死，沈梔心也會告訴他，她愛他，永遠也不會選擇別人。
可是——
她做不到。
沈梔心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下呼吸，認真地看著喬云鶴，看著他眼眸裏暗藏的期許，道：“哥哥，放我走吧，我要嫁給二皇子。”
死一般的寂靜。
沈梔心看不真切喬云鶴的神情，她只知曉他捏著她手腕的動作更緊了幾分，挺拔的身軀透著股危險陌生的氣息。
足以證明眼下情形的不尋常。
她下意識想要遠離，卻只帶動了鎖鏈發出了幾聲清脆碰撞。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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