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我的戲份什么時候開始拍？”小雪沒有心情繼續看他們小情侶來往，直接了當地問道。

程陽把心思抽出來，辦公的時候他總是格外認真:“我們的拍攝進度已經在往后面趕，有關你的部分要在這一段時間之內全部重拍，所以是越快越好，拍的效率越高越好，盡量不要耽誤后面的內容。”

這話只是說的輕巧，就算他們一天只圍著小雪一個人拍，小雪每一場戲都是一次過，一點錯誤都不出，他們也需要好幾天時間才能趕上來。而那種效率只可能是理想模式，他們不可能把時間全騰出來，也不可能保證所有人都一次過。

看著小雪拿著劇本走出去，程陽揉揉太陽穴:“中途換演員真的需要花好大的力氣，早知道這樣，我從一開始就應該好好選角。以后演員的品行也該往上提一提了，劣跡藝人怎么著都不能往劇組放。”

待客室里空空蕩蕩，就他們兩個人，程陽在自己人面前要放得開的多，沒有那些攝像頭和隨時盯著他的人，他才能松口氣。

“那個女人難道就……”秦秋白下意識想說小雪也不是什么干凈的人，話都到嘴邊了才意識到這樣的話并不好，她又把那些話咽了回去，只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會忽然換演員？”

昨天明明還好好的，第二天中午忽然就簽下另一個演員，這個進度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逃學威龍的拍攝會遇到這么多事情，要是不快的話，真的要拍不完了。”程陽簡單講述了一下早晨發生的事，無奈地道，“已經拍到一半了，演員的調動會帶來很多麻煩，我沒想到那個演員害了別人還這么理直氣壯，要是我繼續把她留下，那無異于事讓其他演員寒心。”

如果林琳選擇委婉乖巧一點，知道自己犯下的事情被拆穿就圓潤討好一下，程陽說不定真的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吳達表示沒關系，他就不會做出多過分的處罰。

“世界上原來真的有這種人。”秦秋白努了努嘴，“趕緊吃你的飯，再耽誤下去飯都冷掉了，我是為了給你養腸胃才特地送飯過來，要是因為我讓你吃冷飯，那我可就變成罪人了。”

程陽笑笑，在他專心工作忘記時間的時候，秦秋白總會在適當的時候用適當的方式提醒他，他或許正需要一個這樣站在身后的女人。

這是程陽來到這個世界后接觸到的第一個女人，他知道秦秋白和原主的關系，所以一直都很依賴她，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時間過去這么久，兩人一直還是朋友的關系，程陽卻慢慢發現，他對秦秋白的想法漸漸發生了變化，或許他就是一個對朋友有想法的罪人。

想起這些事情的同時，程陽腦子里又浮現出秦秋白的背景家世。程陽家里其實算不上窮，但是比起家大業大的秦家，多少還是差些看頭。

程陽忽然頓了頓，然后更大口地解決起碗里的飯菜。現在的他實力還是太弱，放在普通人里還可以看，但是要用來向秦家千金提親，那是遠遠不夠的。他還不能保證自己的實力，不能保證自己以后一定會給秦秋白多好的生活，所以他才不能說出那些話，不能夠給秦秋白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這些想法其實已經在程陽心里埋藏了很久，他只是一直都不想去面對。

上輩子窮了那么久，這輩子還要繼續當底層人，還要繼續因為錢財的原因失去摯愛，他不想在經歷這樣的生活那些難看的回憶，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廢物。但現在不一樣，他有奇怪的金手指，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站在世界頂峰……只要他肯努力，最后一定可以抱得美人歸。

“你干什么？忽然這么用力吃飯干什么？這個保溫杯得罪你了嗎？”秦秋白又被他的情緒變動嚇到，好笑地道，“沒人跟你搶，慢慢吃，要是喜歡的話，我以后每天都給你送。”

送飯本來就是一個十分曖昧的行為，只有互相關心的夫妻才會擔心對方的吃食。程陽沉默了一瞬，點頭:“好，那就這么說定了，你以后要常來給我送飯，我挺喜歡你的手藝的。”

秦秋白笑的更開心了，但她還是扭過頭做出一番傲嬌的表情:“那就看你的表現了，你要是惹我生氣，就餓肚子去吧。”

程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對勁，這些對話讓他們看起來更像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程陽覺得自己好像病了。這種病他之前就意識到了現在正在慢慢真的嚴重，慢慢深入他的故事。

“那我是不是要好好對你才行……這段時間都得趕進度，可能沒什么下班時間了，這樣吧，等過一陣有時間了，我陪你去逛街，想買什么你自己選，我來買單。”程陽已經想不出其他更浪漫的事情，他正在試探著前進，他其實也很害怕受傷，不想自己沖動過后發現全是一廂情愿。

“真的？”秦秋白表現得有些驚喜，她嘿嘿一笑，“你就不怕我直接過去把整個商城都搬空？這說不定要花光你的全部積蓄噢～”

“幾部影片的收入還在慢慢增加，我窮不了。”程陽揮揮手，“退一萬步來說，我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你肯定舍不得。”

“那可就說不定了。”秦秋白嬌笑一聲。

這邊兩人聊的暢快，另一邊的拍攝場地氣氛也很是特殊。

黑子蹲在鉛筆旁邊，自從小雪出現在片場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沒離開過。

他用手肘撞了撞鉛筆，小聲道:“喂，你說，這姐姐是誰啊？早上琳姐走了，這個姐姐該不會是來頂替琳姐的吧？”

鉛筆扒了口飯:“可能吧，咱們今天跟著偷懶了一個上午，待會兒咱去問問有什么地方要幫忙吧，這劇組的伙食都越來越好了，我心里不舒服。”

他們是混，但他們知道什么情該報，知道什么叫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