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華將荷葉上系著的細麻繩解開,又將疊著的荷葉一角一角翻開,放在了桌上。西門三月耐著性子等到這時,伸手就要去拿,卻被歐錦書在一旁眼疾手快握住手腕:“小三月,吃東西之前要凈手。”西門三月吐著舌頭笑了笑,問云華道:“云華舅舅,去哪里凈手呀?”云華正在忙著安排柴五將背簍里面的物品拿出來歸置,便對秋秋說道:“小秋,你領三月去吧。”
“啊?”秋秋忽然被點到名字,不知如何回應:她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洗手。云華見她面露驚訝之色,便問道:“還記得在哪里么?”秋秋看到此時大家都在看著她,便支支吾吾點頭應承了下來,云華見她表示知道,便轉身又去歸置物品了。西門笑呵呵地走過來:“小秋兒,咱們去吧。”“哦。。好。”秋秋答應著走出堂屋,抬頭看到了剛剛來時的小橋。她頓時有了主意,帶著西門來到了水塘邊上,說道:就在這里洗吧。西門看到水旁是許多白色的大石頭,離水面一尺之高,蹲在上面也較難碰到水,便不肯過來,說道:“小秋兒,這里夠不到的,要不咱們不洗了,回去只說洗過了。”
秋秋原本也想湊合了事,可聽到西門提出要說謊的餿主意,便正色道:“你師父沒有告訴過你,勿以惡小而為之么,小小年紀不可以說謊的。”西門見秋秋忽然像個大人似的教育自己,有點羞愧地垂下頭,走到石頭上來:“小秋兒,你如今講話越來越像我師父了。”說著他在石頭的邊緣蹲下來,伸著一只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撈水。
“三月,”身后忽然傳來了歐錦書的喊聲“你想做什么?”秋秋急忙看去,只見歐錦書正急匆匆向他們走來,西門三月也回身向后看,一時間重心不穩,只聽得“哎呦”一聲,整個人從石頭上掉了下去。秋秋就站在旁邊,想伸手拉住西門三月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他側身跌進水里,濺上來極大的水花。歐錦書見狀,幾步便沖了上來,跪在石頭上面,伸手提著西門的胳膊,將他整個人提了上來。
西門三月一身是水,腦袋上還頂著兩片飄在水面上的樹葉,坐在石頭上不停地咳嗽起來,歐錦書幫他拍著后背,口中不住安慰著。云華和卓然聽到動靜,已經帶著柴五和碧湖從主屋向這邊跑來。秋秋內疚地看著西門三月,這是她第二次險些害了他,第一次是在兵法堂外的通道內,她不顧危險走向珊瑚,使西門三月被珊瑚隔著柵欄抓住,腦袋上磕了一個大包,現在還沒有好利索,今日又落了水。
云華目光里面閃爍著迷惑和嚴峻的光芒,問秋秋道:“小秋,是你帶西門來這里洗手?”秋秋見師父嚴肅的樣子,膽戰心驚地點了點頭,她很害怕云華會當著大家的發火,雖然她從沒見過師父真正生起氣來的樣子,但只是模模糊糊地一想,已讓她覺得十分心慌。歐錦書抬頭對云華說:“云華哥哥,三月剛剛嗆了水,我給他把了脈,這會兒已經慢慢平穩了。”李卓然說道:“那快抱進去給三月換件衣服吧,別受了風寒。”柴五聞言連忙走上前來,抱起西門三月往回走,碧湖一臉著急地跟在后面。
經過云華身邊時,西門三月對云華說道:“云華舅舅,不關小秋兒的事,是我自己沒站穩。”云華眼睫微動,對他點點頭。秋秋也想跟著過去,逃開這邊云華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云華卻叫住她:“小秋,你且站著。”李卓然拉了云華一下,示意他不要苛責秋秋,歐錦書也走過來,將秋秋拉到自己身后解釋道:“云華哥哥,不怪小秋,是我一時著急喊西門,他受了驚嚇才掉下水的,是我的不是。”
云華卻凝視著秋秋,沉著聲音問道:“你不知道凈手的銅盆在哪里,為什么不說,偏要自作主張來這里,你可知若非錦書姑姑及時跟來,會釀成多大的禍事?”秋秋原本這幾日都沉浸在云華無時不溫和的態度里面,忽然被他一責問,只覺得眼眶熱熱的,哽咽道:“我怕先生嫌棄秋兒腦袋笨,記不住事情,才應承下來的。”說完竟真有幾顆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里流出,秋秋自己都納悶,為什么會如此委屈。李卓然覺得心下不忍,忙說道:“好了云華,她一哭我心都跟著顫,小秋,快和你師父認錯。”
云華忍著心疼,依舊是一副冷峻神色,繼續說道:“前兩日童姑姑和你說的話,你都忘了么?”秋秋聞言抬起頭,抽抽搭搭地說:“沒忘。。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歐錦書聽到云華提起童凝兒,想要問他什么時候見的凝兒,云華抬抬手示意她先不要問,對秋秋說道:“你今晚睡前,將這八個字寫上一百遍,明早給我。”秋秋見云華不像是隨口說說的,只得領罰,被歐錦書牽著回了主屋。
馮叔和馮嬸正在主屋里面擺著茶水,馮嬸是一個黑臉膛的婦人,爽朗愛笑,長得十分壯實,和馮叔并肩站著,簡直像是冬瓜和黃瓜擱在一起。見到云華從外面回來,臉上不帶一絲活泛的顏色,馮嬸笑道:“秋姑娘,你剛來便惹公子生氣了?”馮叔緩和著氣氛說道:“別亂說,一點錯不犯,就不是小孩子了。”
云華心中五味雜陳,除了對剛才事情的后怕,還有一種對秋秋的擔憂,這種擔憂從前還不明顯,卻逐漸累積,到了今日,已經令他無法忽視:秋秋無論在性格上,言談舉止上,都和從前不一樣了,尤其是她在將軍府東海堂說的那一番話,讓他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趙竑當年慷慨陳詞的影子。
這種思想上的忽然成熟,才略上的無師自通,絕不是一句記性不好就能解釋過去的。想到這里,云華對秋秋說:“你去看看西門三月吧。”秋秋點點頭站起來,聽到西門三月的聲音從廂房傳來,便朝那邊走了過去。目送秋秋走出了房門,云華對錦書說道:“歐妹妹,我要麻煩你一件事。”
這邊廂房里,西門三月已經換下了濕衣裳,柴五出去將那濕了的衣裳晾上。碧湖因擔心西門三月遇水受寒,將他裹在了兩床棉被之中,想讓他發汗。西門三月見秋秋進來,便從被子里面坐起來,笑著說:“小秋兒,剛才嚇著你了吧,我沒事的。”秋秋走到床邊,碧湖忙讓她坐在了床沿上,自己去主屋取茶水。
此時廂房里面,只剩下了兩個孩子,秋秋看著西門三月善良單純的面容,心里一酸,說道:“對不起三月,每次都是因為我。”三月忙搖搖頭說道:“你比我小,出錯是因為我沒有帶領好你,小秋兒你不要難過。”秋秋對他擠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你只把我當成大人便好,這些都是我的錯,我總為著自己的目的,生出一些想法,卻每次都連累了你。”
西門三月一時沒有聽明白,困惑地看著秋秋,忽然眼睛里面又恢復了光彩,笑道:“我明白了小秋兒,你是想假裝比我大,讓我聽你的,對不對?”秋秋笑了一下說道:“也許吧。”
這件事情在西門的心里,可能如同一朵水花,落下了便只剩了漣漪,漣漪也消散了之后,水面便依舊平靜如初,毫無痕跡。可在秋秋的心里,西門的落水和云華的問責已經讓她明白,在她小小的身體還沒有足夠力量應對一切事情的時候,一切自作主張的行為,最后可能都會給他人帶來危險和傷害。這種危險帶來的多了,自己的思想暴露的多了,便會慢慢失去云華的信任,失去自己在這里最大的依靠。秋秋不禁在心中長嘆一聲:今后的日子,看來要學會小心翼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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