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子不說話，攤了攤手，無奈地看著艾葉子。
啃的正歡的時候，艾葉子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問題。
陳虎子哪來的這么多奇奇怪怪又好吃的東西？
—
郝老師明顯惜才的心大發(fā)，把艾麗梅當(dāng)自家女兒看待了。
拿了艾家?guī)淼碾u，塞給艾家一大串臘腸，說什么也不肯不給！
等艾麗梅練功練完了，轉(zhuǎn)眼又從廚子裏拿出一件很好的棉襖給艾麗梅套上，眼神慈愛的不行。
看到這種情況，艾家?guī)仔值馨ò~子都紛紛放了心，商量了一番，也就任由艾麗梅在郝老師家住到除夕。
臨走時，郝老師把一行人送到門口，笑呵呵和他們告了別，忽然叫：“葉子？”
“郝老師？”艾葉子聽到郝老師叫她，轉(zhuǎn)身，蹭蹭蹭跑到郝老師跟前，笑瞇瞇的，乖巧地說，“老師，您是在叫我嗎？”
“你喜歡《白毛女》嗎？”郝老師蹲下`身，溫柔地問艾葉子。
艾葉子不明所以，還是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呀！我可喜歡《白毛女》了！但姐姐說她不會跳耶……”
郝老師忽然笑了，整張臉上的皺紋頓時舒展開，像是一朵太陽花：“葉子，你阿姐她可疼你了！說你喜歡《白毛女》，說什么也要學(xué)！我和她說了，這舞劇很多技巧太難，她基礎(chǔ)差做不了，再練個幾年……嘿，她偏不！麗梅說要跳給她家的幺妹看！”
這番話聽得艾葉子一楞一楞的，迷迷糊糊地想起好像是有這么回事，說：“啊？是……是這樣嗎？”
“當(dāng)然是。”郝老師無奈地?fù)u搖頭，又寵溺地替艾葉子整理了下衣服領(lǐng)子，“不然麗梅的天賦，補(bǔ)基礎(chǔ)又不差這一時！干嘛要大冬天的練把桿！”
想起三姐睫毛上、劉海上結(jié)的一層薄薄的霜……
想起三姐凍得通紅的臉……
想起三姐她看向自己時，收斂所有鋒芒的溫柔微笑……
這就是艾葉子的家，這是深愛著艾葉子、把自家幺妹當(dāng)眼珠子疼的三姐姐。
艾葉子感覺走的每一步都像軟軟地踩在棉花上，心頭像是被夏日裏曬了一整天的水泡過一樣，暖乎乎的。
“餵，你在想什么呢？”陳虎子忽然伸過頭看來，皺起眉頭，“你在哭？”
艾葉子反駁：“我哪有！”
“明明你眼眶都紅了。”陳虎子指著艾葉子的眼睛，說。
“啊，這樣嗎？”艾葉子有點(diǎn)迷糊，拿著棉襖袖子就往眼睛上擦，被陳虎子敲了一下手背。
“臟死了。用這個。”
陳虎子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張潔白的手帕，遞給艾葉子。
艾葉子楞了一下，看著這方帕子，小聲問：“……這是給我的？”
陳虎子嫌棄地說：“不然呢？拿出來給你瞧一眼，再放回去？”
艾葉子接過手帕，輕輕點(diǎn)了兩下眼角，悶悶地說：“剛剛在擔(dān)心姐姐啦。”
陳虎子皺眉：“擔(dān)心什么？郝老師對她那么好。”
“他們家不還有一個蘇正德嗎。”艾葉子把手帕折了兩下，塞口袋裏，認(rèn)真地說，“他那么傻，姐姐和他一起住，一定很難受吧？”
陳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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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接近過年，秋水洲的年味就越來越足。
先是公社弄來一大籮筐的鞭炮家家戶戶發(fā)過去，又是每家每年必做的打年糕、打掃房屋。
沒有雪的東南丘陵，加之又是在河上的一方小洲，整個秋水洲都彌漫著河水的腥氣和灑掃庭除的肥皂味。
艾葉子年紀(jì)小，過年只有玩的份，頭頂上幾個兄弟姐妹，就算艾麗梅不在也沒有她做的活。
事情發(fā)生的時候，艾葉子正一個人蹲在院子裏頭餵雞腿。
艾葉子把臘肉弄熟了，一點(diǎn)一點(diǎn)餵給雞腿吃——這是艾溫華縱容的，要是被三姐或者大哥看到，少不了挨一份訓(xùn)。
人都吃不上，還輪得到貓！
雞腿這些日子被艾葉子餵的油光發(fā)亮，連艾子年都妒忌雞腿吃的這么好。
雞腿吃飽，懶洋洋癱在艾葉子的膝蓋上，露出毛茸茸的肚皮給吸。
艾葉子忍不住，一頭埋到大橘柔軟的毛裏，深深蹭了兩下——
“臟死了！”艾子年揮舞著擦玻璃的抹布，憤怒地說。
“沒有你臟！”艾葉子抬起頭，哼了一聲。
艾子年氣的跳腳，還沒來得及罵回去，手裏的抹布就垂下來了，呆呆地站在窗臺前，直楞楞地看著院子門口。
“出什么事啦？”艾葉子奇怪地轉(zhuǎn)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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