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在他眼中，是絕色。

12月24日, 霍氏集團年會現(xiàn)場。

足以容納上百人的宴會廳內(nèi)，金碧輝煌間，明亮的燈光投射下來, 掌聲雷動。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聲音回蕩在會場每一處角落裏。

“霍氏集團全球產(chǎn)業(yè)估值，今年已成功達到萬億目標。接下來，就讓我們有請霍氏集團董事長，霍聿深先生上臺致辭。”

一時間, 全場屏息凝神，寂靜無聲，註視著那條挺拔頎長的身影緩步走上臺。

只見一束熾亮的燈光從頭頂投射下來，男人西裝筆挺，暗灰色的條紋領(lǐng)帶系得一絲不茍，今晚戴了一副金絲眼鏡, 鏡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薄唇弧度輕抿，鏡片后的眼眸漆黑沈斂，并不能讓人覺察出任何情緒。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系好袖扣, 視線居高臨下地環(huán)視了一圈會場, 隨即低聲開口。

“大家好, 我是霍聿深。”

低醇的聲線被擴音至?xí)龅拿總€角落，無形的壓迫感彌漫開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染上敬畏。

第一排的圓桌上, 有董事舉起香檳，給霍高峯敬酒，讚不絕口道：“聿深果然是青出于藍啊, 這幾年接手霍氏之后, 集團的業(yè)績可謂是蒸蒸日上啊, 這一舉吞并辰亦資本的動作真是干脆，也算是徹底打開內(nèi)地市場了。真羨慕你，有了這個兒子，你也能安心頤養(yǎng)天年了。”

霍高峯已經(jīng)年過半百，穩(wěn)如泰山地坐在主位上，眉眼還能依稀辨認出年輕時的銳利。

他擺擺手，云淡風(fēng)輕地應(yīng)：“你們都過獎了，聿深還得跟著你們這些公司元老多學(xué)習(xí)，我才能徹底放心把霍氏交給他。”

這些年哪怕他有心扶持祁檀上位，卻也無法阻止霍聿深在集團內(nèi)的地位越來越穩(wěn)固。董事會成員都是見風(fēng)使陀，深知霍高峯掌權(quán)的時代早已經(jīng)過去，雖然霍高峯目前仍然手握公司最高股份，但實權(quán)已經(jīng)不再，離公司徹底改朝換代，也只差那么一個契機。

祁檀雖然手中握著的生意也賺錢，但歸根結(jié)底，不干凈的生意來錢快，大家也不愿意跟著去做。

董事心裏明鏡似的，也半含暗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我們哪配得上學(xué)習(xí)這兩個字，還是得看年輕人。我看你也應(yīng)該放心交手了。”

話音落下，一旁祁檀笑容不變，唇角的弧度卻僵硬了些許，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捏著香檳杯的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隱隱泛了白。

這時，董事會成員註意到被忽視的祁檀臉色微變，立刻奉承開口：“祁檀總也是，這些年新加坡那邊的產(chǎn)業(yè)發(fā)展得也是相當迅猛，不容小覷啊。”

憑什么霍聿深可以被稱為霍董，而他只能被稱為祁檀總。

祁檀無聲地捏緊杯腳，唇邊卻彎起笑容，起身對著霍高峯恭敬道：“父親，樓下有一場拍賣會，我下去看看。”

聽到拍賣兩個字，霍高峯抬了抬眉梢，似乎聯(lián)想到了什么，余光掃了一眼霍聿深。

“拍賣會？”

見效果達到，祁檀笑意更深了幾分，慢條斯理地答：“對，是內(nèi)地一家名叫清宇的拍賣行，資歷還不錯，我最近也有收購的計劃。”

霍高峯沈吟片刻，主動開口問：“明窈說是之前把畫交給了一家拍賣行，是哪一家？”

霍聿深還未開口，一旁的祁檀就已經(jīng)搶先回答。

“就是今晚樓下的這一場。”

說罷，他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臺上正在致辭的身影，眼底劃過一抹嫉妒。

霍高峯并未察覺他的神情，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記得讓人去給明窈的畫抬抬價。”

祁檀微微頷首，恭敬地應(yīng)：“好的父親，我去安排。”

轉(zhuǎn)身的瞬間，祁檀臉上偽裝的斯文笑容瞬間消失，眼底的暴戾一閃而過。

待祁檀離開后，不多時，霍聿深重新從臺上下來，從容地應(yīng)對董事會眾股東前來敬酒。

觥籌交錯間，霍高峯目光深邃，故作輕描淡寫地開口問。

“你和那個拍賣師，已經(jīng)斷干凈了？”

其實他早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過，知曉霍聿深近日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和那個拍賣師聯(lián)系過，眼下也只是明知故問。

只見霍聿深面色不變地應(yīng)：“嗯。”

霍高峯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道：“這樣才對，聿深，時刻記住你自己的身份。有的人，并不值得你屈尊降貴。”

一直到年會中途，霍高峯因為上了年紀，血壓高，不能過量飲酒，遂提前離了席。

霍聿深也借此機會脫身，兩人來到酒店走廊裏，侍者立刻恭敬按下電梯鍵。

電梯內(nèi)空無一人，霍高峯沒有轉(zhuǎn)頭，年邁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一絲疲倦。

他意有所指地開口：“祁檀的能力雖然不如你，但他始終是你哥哥，有些事，不要做得太絕情。一切都要以霍氏集團的利益為先，不要讓集團那些人坐收漁翁之利。”

“那些已經(jīng)過去的事，只能選擇放下，向前看。”

霍聿深微微低下頭，鏡片遮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冷色，卻從容地回。

“是，父親。”

恰巧這時，電梯抵達指定樓層，電梯門緩緩打開。

“聽祁檀說這層有一場拍賣，陳總的女兒到樓下了，你一會兒也接人家上來，一起看看。”

待送走了人之后，有助理跟在霍聿深身后，發(fā)現(xiàn)他進入電梯后，并沒有按下霍氏年會所在的樓層。

“霍董，你不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