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厭世權臣（5）
◎將死之人。◎
燕衡親自扶沈鏡上榻。
年輕不知愁味, 故能夜夜安枕。
少女在他懷中睡著，眉宇平和，白凈纖細，單薄幼嫩。是沾了露水的初放的白玉蘭。
燕衡不得不承認, 他起了情愛。
蒙蔽心智, 棋錯一著。
不該碰她。
太醫、府醫、游醫, 無一不道他活不過今年冬。
將死之人, 何必誤人。
燕衡轉著腕間佛珠, 靜靜思索如何安置少女, 眉目間經久不散的灰敗之氣悄無聲息地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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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鏡難得一覺睡至日上三竿。
燕衡只著中衣, 在羅漢榻上批折，聽到動靜側目：“起來洗漱，用些茶點, 本相有話同你說。”
身軀清爽干凈, 榻邊新衣整潔。
白瓷盆中備著溫水，木架擺著清潔口腔的柳枝和粗鹽。
沈鏡依言梳洗, 用了一塊熱騰騰的栗子糕：“相爺有什么話？”
燕衡命關門窗，叫她坐過去。
屋內清苦的藥味重了些。
他和聲道：“城北百畝薄田, 三間玉鋪，是本相早年經商私產。你若愿意, 本相認你為義女，將那些轉到你的名下, 作為嫁妝。”
“若不愿意？”
“先在相府照舊做個丫鬟, 明年開春，本相娶你。未能履約, 本相家產, 都給你也罷。”
燕衡展出一張契約, 黑紙白字，確是剛說的內容。
沈鏡撕爛契約，依偎在他肩頭：“相爺，奴婢等著您履約。”
溫香軟玉，燕衡心頭一燙。聽她道[好險，燕衡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誰想經商管家產啊！]
燕衡默了默，推開了她深情的頭顱。
段明璃午時才起，趙翎尚在宮中不在身邊。
她有些落寞，用了午膳，晃悠到凈水院。
守院的小廝十五歲，死心眼攔她。
段明璃打量著這不知好歹的小瘦竿，心道一看就是個炮灰命。
他難道看不出來自己的特別嗎？
段明璃心氣不順，打了小廝一耳光：“想要活命就滾開。”
小廝臉部立時浮腫一片。
石川在院中聽到喧嘩，出來調和：“段姑娘？奴才這就去和主子通報。”
段明璃十分自信：“我還用通報？”
“哎！段姑娘。”
段明璃徑直往裏闖。
石川不敢硬攔，一則她是圣上面前的紅人，二則她是個女的，多少得避諱。
只得高聲提醒：“主子，段姑娘進來了。”
門開了。
段明璃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謫仙人。
丞相夫人當然比不過皇后。但是燕衡確確實實比趙翎俊美太多。
段明璃一見鐘情，魂牽夢縈，才如此糾結。
沒等展露笑顏，透過燕衡，看到他身后嬌嫩的少女。
唇瓣腫著。
段明璃和趙翎接過吻，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她眼裏頓時存了一包淚，詰問燕衡：“你親她了？”
燕衡冷聲交待石川：“送段小姐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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