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準備好了嗎?
聲音從黑暗中發出,在這海底,沒有陽光照射進來,就算甲板上有燈,黑暗的角落也變多了。有香能夠感覺到在船艙后面的陰影裏,有什么東西在。
她從很久以前就明白,人類近乎本能的懼怕黑暗并非毫無來由,而是因為在那黑暗中,有東西棲息。現在,那東西正在和自己說話——
你準備好了嗎?我的‘新娘’?
那個時刻即將來臨。你將面臨最重要的抉擇。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我的新娘,我的眷屬,我的……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有香抬起頭,就看到了頭頂上的消音罩,她看看身邊的羅西,然后抓住了他的衣服:“羅西……”
“沒關系,沒關系的有香。”很害怕吧,又聽到了什么聲音吧。我不知道那個聲音對你說了什么,但是……羅西抓住了她冰涼的手,“我會在這裏陪著你好嗎?不論發生了什么事都在這兒。”
“…………”那個時刻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要面臨的抉擇又是什么?我好害怕,如果是一定要犧牲他人的代價呢,如果是一定要有人死去的選擇呢?那時我又要怎么辦?我怎么可以決定他人的生死,我怎么可以……
但是艾斯……好害怕,這種生死的抉擇,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后悔了嗎小姑娘?”然后又在和看不到的人說話啊。馬爾科走了過來,他說,“馬上就會抵達馬林梵多。從時間上看,會剛好趕上處刑的前夕吧。”
“我才沒有后悔。”一定要……去見艾斯。已經這么告訴他了,自己才不會像他一樣,隨便說說就把自己丟下了。這個大笨蛋。雖然的確很害怕,但是……但是也一定要去。冷靜點,現在害怕也是沒有用的,不管會是什么決定,等到那時候再煩惱吧!
“…………會死哦,有香。”眼神就變得堅定起來了,明明剛剛很害怕,還以為能讓你下船呢。再往前走可是沒有機會了。馬爾科壓低聲音,他說,“真的會死哦。等到了馬林梵多,你就要靠自己了。”
“我明白。”有香說,“我說過不會給大家添麻煩,所以……我會好好負起責任來的!”
不知道馬修會不會在那裏……有香心裏這么想著,如果是他的話,那么他一定會說:全部都在我的計算當中呢,人類真是太弱了。也就是說,他一定會在恰當的時間和最合適的那個人一起出現在馬林梵多。
要相信他。同時也要……
相信這‘詛咒’。
沒問題的。這是強大的力量,雖然它可能也需要強大的代價,但是沒問題的。如果不得不承擔這代價的話,那就讓自己來承擔。不管是什么……
就這樣,莫比·迪克號就按照計劃中的從海底向著馬林梵多進發,而此時的馬林梵多也已經嚴陣以待。平民被疏散,外圍又被記者和媒體圍得水洩不通,轉播的大屏幕上不時遠遠的顯示出艾斯的身影。
他被拷在處刑臺上,下方坐著三個與這緊張的氣氛相比過于淡定的海軍大將。也許這就是實力強大者的從容吧。海軍元帥戰國站在艾斯的身邊,他站得筆直,眼睛看著前方,事到如今,他的眼中也沒有任何猶豫。
在艾斯的另一邊,則坐著海軍的大英雄卡普。時至今日,他仍然對‘英雄’這個稱號嗤之以鼻,可責任使然,他必須坐在這裏。必須面對這一切。
“那孩子,會到這兒來嗎?”
卡普突然開口,他顯然是在和艾斯說話。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之前給戰國看過的那張圖畫,放在了艾斯跟前:“她沒有來找過我。但是一定在某個地方‘見過’你了吧?”
“…………”艾斯看著畫,沒有說話。
“你們幾個臭小子,事到如今我也沒轍了。但那孩子……唯獨那個孩子,我害怕……”
害怕有一天,她突然站在我面前,說出那句送她到這裏來的那人口中說出的話。我不敢問她為什么,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那雙眼睛中,清晰得寫著答案。被質問的不應該是她,而是在這裏的所有人。
為什么?難道真的是為了懲治海賊嗎?
為什么?難道真的是為了‘正義’二字嗎?
為什么?你們究竟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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