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
閻駿只覺懷裏的人身體一顫, 輕輕地,卻又堅決地推開了自己。閻駿本不想放的手,也不得不放開。原本亮如星辰眼睛漸漸黯淡下來。
陸靈莞毫不遲疑極速逃離了閻駿溫暖的懷抱, 直視著前方, 深沈的目光顯得遙遠而迷茫,仿佛被濃霧深鎖的潭水, 顯得深不可測,令人難以捉摸。語氣堅定得有些無情:“閻駿, 這個世上,也許根本沒人能真正的護另外一個人周全, 哪怕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做不到。若真想天下太平, 唯有解決了所有的麻煩才行。”
閻駿深知自己不能阻止陸靈莞追查真相,也不能阻止陸靈莞報仇, 只是真相會刺傷的, 又何止是閻駿自己。
陸靈莞見閻駿本來明亮的雙眸瞬得暗了下來,有些歉意解釋:“你可知道, 為何我從小并未和哥哥一起長大, 卻對哥哥娘親的事都很十分清楚。”
“不知, 為何?”
“因為我有一個雖然從未見過面,卻是天底下最好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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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日黃昏, 夕陽灑落下來, 萬物都渡上了一層暖暖單光暈,美得像一幅畫。
凌楓手邊放著厚厚一堆日志, 拿起其中一本遞給陸靈莞:“還好這些沒有丟,我下午才叫玉珠在我的行李中尋了出來。莞兒, 你看看,這是什么。”
陸靈莞接過來翻了幾頁:“哥, 這是你的日志?”
凌楓哈哈地笑了起來,拍了拍厚厚的一堆:“是呀,這些都是我寫的日志。自我會寫字起,娘就叫我寫日志,無論大事小事,都要我記錄下來。我原本也不知為何,后來娘才告訴我,我還有個妹妹,娘說,雖我倆從小沒有一起長大,讓我把所經(jīng)歷的事都記錄下來,然后待我們在見面時,再一件件的告訴你。”
陸靈莞鼻子裏涌起一陣酸楚,雙眸又被一層霧氣蒙住:“哥,娘親是什么時候告訴你全部的事情的。”
“大約半年前,娘那時已經(jīng)病了多時,雖有御醫(yī)一直醫(yī)治,但身體都沒有見好。后來娘自覺時日不多,才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叮囑我在她去世后,要離開京城,來晉州找你。”
陸靈莞想到自己剛知道所有事情時的慌亂:“哥哥,當時,你可有不解?”
陸凌楓雖仍是面有笑意,眸底卻閃著晶瑩之色:“我自幼在玹丞王府長大,一直都是京城裏的凌楓小王爺,世人眼中的皎皎君子。娘親從未和玹丞王呆在一處,都是分開而居。我也一直都是和娘親一起生活。娘親告訴我真相之時,我雖十分驚訝,但卻想明白了娘在我幼時的很多行為。我問娘親,為何不早些告訴我真相。她說,因為我們倆離不開王府,娘親也深知只要她還在王府,我也就絕不會自己離開。娘親被王府困了一生,不愿我也活在糾結無奈裏。娘親說她死后,她就自由了,而我也自由了!”
陸靈莞心疼母親的一生:“娘親可曾說過想要報仇?”
陸凌楓聽到報仇二字,微頓,眼眸溫和,唇角微彎,伸手摸了摸靈莞的頭發(fā):“莞兒,娘親是個見識至明之人。這么多年來,她雖被困在玹丞王府,我卻能在小王爺這個身份下,平安長大。娘親也知道你在歐陽家平安長大。娘親說上輩人的恩恩怨怨,皇權爭斗的是是非非,都在她這輩結束吧。她從不愿你我活在仇恨裏。娘親說她和父親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閑云野鶴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們一生沒有機會做到。只希望我們倆能做到。莞兒,從此后,落花飛絮,遠水輕煙,我們一起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
陸靈莞眼中嵌著淚水,微笑著點了點頭,頭輕輕的靠在哥哥身上。心中深深感知母親細膩入微,但卻不沈重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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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種種歷歷在目,如今回想?yún)s讓人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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