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意微訝，“為何？”
陳官在門口的小凳子上坐下，將獸首山與巫目王廷的關系娓娓道來。
獸首山在妖界，地位特殊，說是所有靈獸的靈魂故鄉也不為過。是以連孔雀這樣血脈尊貴的，都生活在這獸首山上，直到化形后才會被接回。但靈獸畢竟不同于人類，他們以強者為尊，縱使你血脈再尊貴，還是要講叢林法則。
若孔雀都化形了，還需要借助他人之手去對付一個人類，那只能證明他的無能，還怎么回去做大將軍？
“孔雀在王廷的地位，是將軍啊。”隋意感嘆。
“如今的巫目王廷，以白鶴上仙為尊。上仙治下嚴明，對人類也頗為親善，不過……”陳官欲言又止。
隋意的心又提起來，忙問：“不過什么？”
陳官的語氣裏帶上一絲無奈，“我許是不能在獸首山等隋姑娘前來了。”
“為何？”
“二師兄通知我，師父他老人家回來了，我需得回蓬門去。回去之后，說不定還要隨師父一同去探望大師兄，不知何時才得空。”
“這樣啊……”不知道為什么，陳官不得空了，隋意不用為能不能遵守約定的事情發愁了，可心裏卻沒有輕松，反而有點小小的失落。
可陳官的師父也好久沒回來了，陳官回去見他是理所當然的，而且這大過年的，不正是闔家團圓的時候嗎？隋意馬上調整好心情，笑著說：“那真君這幾日更要養好傷才是，否則前輩瞧見了，又該叫婉君罵你了。”
對于陳官與他師父的相處模式，隋意在過往的交談中也知道了不少。那位前輩是個關愛弟子的和善人，從不自己罵街，但他會放婉君。
有師父在的時候，婉君的戰力能更上一層樓。
“隋姑娘說的是。”陳官似是也想起了過往的場景，眉目愈發溫和。有心與隋意再多說幾句，那邊卻說快下工了，爽快地打了聲招呼便掛斷了電話。
陳官拿著鳴匣，久久沒有言語。
“我說你，這是何必呢？”奚子午裹著被子從旁邊的窗戶裏探出頭來，不知又聽到了多少。他搖頭嘆氣，“前輩分明沒催著你回去，你在這裏等一等仙子，又有什么關系？”
陳官只有三個字，“她很忙。”
奚子午更不解了，“忙又怎么了？又不是賣身給飛舟了，她來看你，還能少干幾天活呢。”
懶人自有懶人的思路，若換成奚子午自己，他巴不得有別的事情能讓他逃離呢。誰知陳官卻認真解釋道：“隋姑娘與你不同。”
“有何不同？”
“她在飛舟上，很好。我見過飛舟的其他人，雖出身不同，但都待之以誠，很是難得。隋姑娘從未說過她的來處，許是有什么不得說的，亦或是有什么苦衷，若過往不可追，那把握當下便是一件幸事了。此行飛舟往北，若她要來看我，一來路途遙遠，難免耽誤她在飛舟的活計；二來天寒地凍，若她因此受了風寒，我心難安。”
“你這……”奚子午詞窮，他都不知道陳官獨自考慮了那么多。不會是白日裏與萬寶珠聊過，知道了飛舟行程有變之后，便一直在琢磨了吧？
他撓撓頭，“那或許隋仙子也想見你呢，你如此開口，倒把她擋了回去。你這禮數是夠了，也妥帖周到了，但、但……”
該說是生分好呢？還是有距離感呢？奚子午琢磨著，以他平日裏偷懶看的那些話本子來評判，蓬山真君這樣，是追不到什么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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