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忍界的社會和文化底色,古杉卜水一直是嗤之以鼻的。
越是超凡力量橫行的世界,越是需要打破血脈和階級的壁壘,如果做不到,上下無法流通,遲早會變成一潭死水,再無進益。
從這方面來說,古杉卜水覺得千手兄弟和猿飛日斬對忍界的貢獻,比過去好幾百年的先輩們都要大。
雖然不徹底,到底還是在做,在進步,總比裹足不前要強。
“你們古杉,不也是這樣腐朽的東西么?”
大筒木輝夜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聞言的古杉卜水只是輕蔑一笑。
“你看到了我讓泉和步美聯姻,就覺得是強強聯合?這只是站在超凡層面的想法,如果不是為了大勢,以及下一個世代命運之子的布局,我才懶得插手這種事。你看我對香磷,小柊、小鏡和小司的未來大事說過什么嗎?”
什么必要的聯姻策略拉攏得力家臣,和實力雄厚的大貴族資源互換等,全都沒有。
不僅古杉卜水本人找了個女仆出身的妻子,幾個子女似乎也沒有要大搞聯姻的意思。
“我看好她們,是因為她們真的很有能力和天賦,并不是直接安排,而是給她們更多選擇的權利,不會被外部因素而影響自己的判斷。我自己都不想受身不由己之苦,奮斗了二三十年才終于如愿,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重走我的老路。”
“可是,紅葉似乎不是那么想的,她還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招贅一些有實力的人家,以免在古杉這個大家庭里被欺負。”
“站在她的立場,這么想也無可厚非,我不會說她不對,也不會苛責。對兒女們來說,這也是一次不錯的心靈考驗。他們雖然寄托了我的一部分意志而誕生,但并非我本人的衍生,而是一個有獨立想法的人。”
頓了頓之后,古杉卜水繼續說道,
“其實到了我這個地步,算是明白了,到了我這個地位,可以掌控全局的幕后大反派,遇到襁褓中的威脅的時候,為什么不第一時間掐滅在搖籃中。威脅程度很低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我們想要看一看這個世界未來的可能性。比如說我,如今要做事的事,基本變成了繁榮忍界,穩定局勢,提升自然能量濃度,種植神樹,培養神樹果實,吞服和增加實力。短期還好,時間久了,很無趣的。”
正是因為認識到,生死倫常,難以避免,哪怕是長生種,也不代表不死,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墮如輪回,才對將來可能遇到的風險,容忍度更大。
只要不威脅自己的核心,稍微表露一點威脅,古杉卜水本人并不會第一時間將希望之火拍熄,反而會添磚加瓦,看看他能走到什么程度,根據實際情況的發展,再來決定將來的對策。
對一般強者來說,肯定是做不到如此從容的。
實力雄厚,堪比神靈的大筒木一族就不一樣了。
反正忍界沒有能夠事實上讓自己身心俱滅的力量,最多只能封印,都難以阻斷東山再起,卷土重來的希望,那干嘛要急不可耐地剿滅所有的反亂勢力呢?
當然,也有玩脫的時候,比如,千年前的大筒木輝夜,就沒有好好評估妙木山、龍地洞等異類聚居地的威脅,被算計了一把。
現在呢?
古杉卜水其實并不怕最終之戰打得天昏地暗,而是怕達不到目的的六道仙人和隱藏在忍界的大筒木潛伏者掀了棋盤。
有規則約束,大家就這么各憑本事玩下去就是了,要是耍賴不講規矩,就會陷入無所不用其極的境地,脆弱的忍界,就會如千年前一般被打爛,甚至更糟,那可就虧大了。
“大不了,駕駛我的‘流浪月球’,載著家人朋友,去宇宙流浪,尋找新的家園嘛。有‘轉生之間’凍結時間,也不會讓他們因時間的流逝而陷入死亡,避免了枯燥乏味又冗長的星際流浪期間的各種麻煩。”
“你還真是什么退路都想好了啊。”
“那可不?反正都是鐮刀,就看誰割得快,要是不讓我玩,那就都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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