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若難得的語氣溫柔，她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這里，真的就是可以橫著走的？”
江長夜沒有說話。
在絕大多數(shù)人看來，確實如此。
田思若往椅子上一靠，怔怔的看著天花板：“徐師死了?！?
江長夜沒明白：“什么？誰？”
田思若輕輕嘆息，彪悍女的眼神中難得的現(xiàn)出一絲悵然：“徐正良，我的貴人，也是我畢業(yè)后的恩師。因為有他，才有了今天的我。前些日子，他犧牲了……死在戰(zhàn)場上……”
江長夜沒說話。
田思若道：“傳言沒有錯，我的確拿刀砍過周銳的腦袋，但傳言不會告訴你，那時候周銳還不是司長，那時候徐師身體健康，剛立下大功，更不會告訴你，這事其實給我也帶來很大的麻煩，是徐師保住了我……傳言只會告訴你最輝煌的表面，不會告訴你背后的那些齷齪。它創(chuàng)造神話，但不會告訴你神話是在什么基礎上誕生的……傳言永遠只給出最光鮮的一面，并將其夸大?！?
田思若說這話時，語氣舒緩，帶著絲絲的凝重。
看著她的眼睛，江長夜能夠感受到一種格外的悲涼。
那不是因為靠山的倒塌，而是一位多年照顧自己的恩師的離去，是一位親人的離開。
讓田思若的精神都受到了巨大沖擊。
但她依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仿佛什么都不在心上。
告訴江長夜，看似辯解，其實卻是一種變相的發(fā)泄，以這種方式，抒發(fā)內(nèi)心的悲痛。
她緩緩道：“是，上面克扣了，本該給你三萬功勛，但三倍這事沒有上報，所以實際只有一萬三千，就這，上面還只打算給你六千，還有七千，會被上面的人分掉，但我沒拿。現(xiàn)在你知道了？怎么樣？你不是不打算加入治安司嗎？你不是很有魄力嗎？有沒有種現(xiàn)在就去治安司司長辦公室，按住周銳的腦袋，讓他把吞掉的功勛吐出來？又或者你不服氣跑去上訴？”
江長夜沒說話。
田思若猛然抓住江長夜的頸子：“別說我現(xiàn)在沒能力幫你，就算有，老娘又憑什么幫你？就憑你喊我一聲學姐？”
以田思若的性子，愿意給江長夜解釋，已經(jīng)是很看得起他了，更多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屑解釋。
江長夜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他認真的看著田思若。
那一瞬間，他想通了很多事。
是?。?
這就是現(xiàn)實！
當領導的，哪有不黑心的？
或者說，不黑心你有資格當領導？
繼承了衛(wèi)破曉的記憶，江長夜已不再是之前那個凡事想當然的小伙子了。
他知道即便是在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許多事依然不是擁有力量就可以解決的……權力依然有著重要的意義。
這里是個有秩序的世界！
有秩序，就有規(guī)則，就得按規(guī)則辦！
慶幸的是，自己至少醒悟了，哪怕只是一部分。
他點點頭：“您說的對，隊長。既然這樣，那就六千！”
看到江長夜的態(tài)度，田思若到有些驚訝：“你到是認慫得很快?。俊?
江長夜齜出滿嘴牙花子：“誰還沒個吃屎的時候？別嚼就行?！?
田思若被他這話弄的懵逼。
啥玩意兒？說話這么混不吝的嗎？
江長夜已向后退了幾步，揮揮手：“再見?！?
說著他轉(zhuǎn)身大步走出辦公室。
后面田思若道：“記得去開個星門賬戶，功勛會在半個月內(nèi)發(fā)下。”
江長夜回頭看看她：“還要半個月？”
“總得走個流程?！?
江長夜樂了：“都到這步了還特么能有流程！”
走出田思若的辦公室，江長夜唏噓著步離長廊。
沒心情去鑒證科，干脆走出治安司大樓。
來到球場邊坐下，江長夜怔怔的望著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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