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渡手里執(zhí)著一根木棍，以棍做槍，正舞得唰然作響。
此刻的于景渡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鋒芒盡數(shù)展露。
他這會兒身上只穿了一件玄色單衣，勁瘦的身形被勾勒得十分明顯，看著比平日里更添了幾分英武之氣。容灼還是第一次看他練槍，立在原地不由看得呆了。
片刻后，于景渡做了個收勢，這才看向容灼。
容灼忙收斂了心神，無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他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心跳得有些快，至于為什么會這么快，他就不敢細(xì)想了。
“怎么起得這么早？”于景渡朝他走過來問道。
“你……每天早晨都會練嗎？”容灼問他。
“也不是。”于景渡道：“趕路的時候就沒怎么練過，驛館里冷，我起得太早怕你會凍醒。”容灼聞言心頭猛地一悸，竟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了。
于景渡卻像是沒事兒人似的，仿佛這意有所指的曖昧之言，并不是他存心要說出口的。
“我去沖個澡，你回去等我，一會兒陪你用早飯。”于景渡說著將手里的木棍遞到了容灼手里。
那木棍上頭還留著于景渡手上的余溫，摸著的時候令容灼生出了點(diǎn)和對方牽手的錯覺。
容灼拿著那木棍看的時候，才發(fā)覺這棍子平平無奇，毫無特殊之處。
但不知為何，方才被于景渡拿在手里舞的時候，其上卻像是生了刃似的，凌厲無比。
一直到早飯的時候，容灼都還有些恍神。
他從前沒見過這樣的于景渡，不得不說，對方這樣還挺有帥的。
“過兩日，城中有幾家商行的掌柜要去豫州營犒軍，我讓段掌柜安排一下，將我一并帶上。”于景渡打發(fā)了伺候的家仆，親自幫他盛了粥，“我估摸著天黑前就能回來。”
容灼一怔，“不帶我嗎？”
“不帶你了吧。”于景渡道：“軍營里的人都糙，怕你不習(xí)慣他們。”
容灼不知為何，稍稍有些失望。
這人明明先前還說，不管到哪兒都會帶著他的。
少年連自己都未曾意識到，自己如今對于景渡的依賴，似乎比從前更甚了。
“你去大營是有什么事情要辦嗎？”容灼問他。
“去找人借點(diǎn)兵，給私兵營送禮。”于景渡道。
容灼應(yīng)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于景渡觀察著他的神色，看出來他似乎有些不大高興。
“你想跟著一起去？”于景渡問他。
“我能去嗎？”容灼眼睛一亮。
“也行。”于景渡毫無原則地道：“想去就一起吧。”
容灼聞言當(dāng)即十分高興，面上立刻又恢復(fù)了笑意。
“若是帶著你就不必急著趕回來了。”于景渡道：“說不定可以在營中住上一日。”
容灼聞言心中一動，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
到了出發(fā)這日，于景渡一早就開始翻箱倒柜地幫容灼找衣服。
容灼坐在一旁看他將衣服拿起來一件又放下，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似乎都沒有滿意的。
“是軍營里有什么著裝要求嗎？”容灼不解道。
“不是。”于景渡終于從容灼的衣服里挑出了一件灰色的，拿到容灼面前比劃了一下。
然后他搖了搖頭，“還是太惹眼。”
容灼看著那間灰撲撲的袍子，沒明白這衣服和惹眼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黑的吧。”于景渡最后妥協(xié)似的挑了件黑色的外袍。
容灼接過衣服穿上，卻發(fā)覺于景渡一直盯著他皺眉。
“這件也不行嗎？”容灼問他。
于景渡目光落在少年漂亮的臉上，心道好像不是衣服的問題，小紈绔哪怕穿塊布在身上都惹眼。
他現(xiàn)在又有點(diǎn)后悔帶著容灼一起了。
軍營里那幫糙漢子他是最了解的，見著漂亮少年便總?cè)滩蛔∞揶矶号?
這種逗弄倒未必是出于惡意，有點(diǎn)類似于大人看到可愛的小孩子時那種心情。
但于景渡不大能接受有人逗容灼，他的小紈绔他自己都不舍得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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