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日,送走了于景渡之后,容慶淮就一直沉著臉。
容灼有些心虛,一直小心翼翼,也不敢朝他搭話。
后來見雙喜又帶人送了東西過來,容慶淮臉色就更難看了。
但當(dāng)他得知于景渡命人送來的是銀碳時,態(tài)度似乎又稍好了些。
這銀碳在本朝極為珍貴,屬于有銀子也未必能買得來的東西。在他看來,于景渡送銀碳給容灼,比送那些亂七八糟的物件倒是有心多了。
“你來我書房一趟。”待雙喜走后,容慶淮朝容灼道。
容灼乖乖跟他去了書房,垂首立著,看上去極為乖順。
容慶淮一看他這架勢,不由失笑,“你如今已經(jīng)長大了,連邊關(guān)都去過好幾回了,在為父面前怎么還是這般?”
“爹……”容灼小心翼翼地道:“您還在生氣嗎?”
“我并未生氣,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的心思我早已明白,也接受了。”容慶淮道:“若說心里不痛快,自然是有的。天底下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走最容易的那條路?我自然也希望你能成婚生子,也嘗嘗為人父的滋味。”
容慶淮說著嘆了口氣,又道:“但倘若你自己不愿意走這條路,我若硬是逼著你去做,你又如何能快活?況且,北江之行那般千難萬險(xiǎn)你都能應(yīng)付,前些日子京城的變故你也抗住了,我信你能面對將來的難處。”
“爹……”容灼聞言眼圈一紅,“我以為你今日那般對待殿下,是因?yàn)樾闹幸琅f不愿接受?”
“我對他的不滿是有的,不過并非是因?yàn)樗粔蚝谩L斓紫履膫€做父親的,兒子讓人拐跑了都不會有好臉色。”容慶淮說著苦笑道:“如今陛下是病倒了,若他依舊生龍活虎,知道你們的事情后,立刻就會命人砍了你的腦袋。”
容灼見他如此,便知道他算是徹底接受了自己和于景渡的事情,心中不禁十分喜悅。
“今日我朝殿下那般態(tài)度,也并非有意為難他。我只是希望今后,他無論做什么事情的時候,都要顧忌你的處境。為君者,萬人之上,若他不顧惜你,將來你要如何自處?”容慶淮道:“我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給自己留個退路。”
“爹,我與殿下……”
“我知道,要你為了他不顧性命你都不會說個不字。”容慶淮道:“你這個退路,就當(dāng)是為了讓我與你娘親心安。”
容灼聞言忙鄭重其事地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當(dāng)夜,容灼便去了一趟小院。
不出他所料,于景渡早已等在了那里。
“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于景渡待他一進(jìn)門,便將人扛起來扔到了里屋的榻上,“我還尋思今晚等不到你,就爬墻去你家……”
他不等容灼開口,便俯身又吻了上去。
容灼一手抵在他心口,“我有話要同你說。”
“不能等會兒再說嗎?”于景渡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自上次一別,兩人已經(jīng)太久沒有親近過了。
今日在清音寺見面時,于景渡便費(fèi)了好大功夫才克制住自己。
他一路陪著容灼將人送回府,卻什么都做不了,那滋味當(dāng)真是快將他折磨瘋了。
“很重要的事情,我怕一會兒沒力氣說了。”容灼道。
于景渡深吸了口氣,而后將人攬?jiān)趹牙锉е翱煨┱f。”
容灼將他推開些許,看著他的眼睛,“關(guān)于婚事……”
“我已經(jīng)想好了,你爹說得對,我不該將你置于風(fēng)口浪尖上。”于景渡道:“不過大婚之禮不能少,屆時我們尋一處莊子,只邀請最親近的人來,絕不會讓外人知道。對外就說我將你收攬了做門客,這樣你便可以自由出入我身邊。”
“萬一有人懷疑呢?”容灼問。
“大不了……將你們商隊(duì)那些人都收攬了,沒事兒讓他們也去我身邊晃晃便是。”
容灼聞言不由失笑,心道段崢?biāo)麄兒臀磥砘实劢缓玫男脑妇谷贿@么容易就實(shí)現(xiàn)了!
“你覺得好嗎?”于景渡小心翼翼問道。
容灼點(diǎn)了點(diǎn)頭,湊到他唇邊親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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