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守好最佳觀賞地,等待遠處的朝霞中跳出太陽。
早上的云彩粉粉嫩嫩的十分喜人,太陽升起的時候也是柔和的,收起了所有鋒芒。
天際一點點變得明亮,宣告所有人度過一個夜晚。
城市也從沈睡中蘇醒變得喧囂,就像小西山的山頂不再屬于她們四個。
這短暫的快樂是一長段的艱辛換來的,又因為這身邊的人,變成了連艱辛都值得回憶的存在。
即使很久很久以后,每一層臺階上留存的歡聲笑語,也會在夢裏回味。
從山頂做索道下來,直接到山腳寺廟,沿著一路走過去,都是些名寺。四人熬了個通宵,疲憊不堪,繞著走一圈還走到寺廟不開放的地方,應該是師傅們休憩之處。
“聽說來寺廟小住都是免費的。”胡絡絡說道。
舒蕾跟長輩們來上過香,倒是知道規矩,“確實免費,但是你要先捐香油錢,捐到認識主持,能安排你進去留宿。或者你被扔到寺廟門口,失憶了無家可歸,也能進去。”
胡絡絡目瞪口呆。
做地鐵回校的時候,四人睡得七扭八歪,相互支撐著在早高峰的地鐵裏打瞌睡,像是晚上出去做了賊。
跟著地鐵的走勢,四人左右晃悠。最邊上的楚還橙差點滾到地上,被甩醒只好抱著胡絡絡的胳膊重新入睡。
薄少今日也去了一趟小西山,燒柱香就走了,自然沒遇見楚還橙。
回到學校,楚還橙顧不上吃飯就開始補覺,睡得天昏地暗。
*
國慶后,開始規律的生活。
楚還橙之前在保研官網處接受錄取,朋友圈裏參加夏令營的同學早就曬過一輪錄取通知了。
因為她考慮外校的時間太晚,很多學校的夏令營申請都關閉了。
要說學校之間的差距,楚還橙確實可以感嘆一下。高中同學有些在一本雙非學校的,確定保研名額就很晚了,給學生的準備時間就非常少,更別說報夏令營。
而沒報夏令營的那批人,南川大學的學生可以游刃有余,因為總有學校可以上,最不濟就是本校。文湖大學同樣如此,但高中的同學還在跟無頭蒼蠅般四處搜羅信息。
就拿楚還橙來說,有文章在手面試更是底氣十足。
學校的差距其實與金錢的差距一樣,不少申請國外學校家境優渥的學生,比她更早確定offer,也更早開始畢業準備。
甚至從大一剛入學就奔著那所學校去的。
在最好的專業院校讀自己最喜歡的專業,又有財力支持,沒有后顧之憂。
楚還橙雖是江南姑娘,卻不是姑蘇、臨安、金陵的姑娘,而是名不見經傳的饒州姑娘。采的茶也不是什么龍井、碧螺春,而是野樹土茶和金銀花。
她不打算追逐誘惑似的紙醉金迷,而是專註當下,做好自己。
手頭上還有一篇文章在寫,她并不打算給余老師看。
實驗室裏還有一些東西,楚還橙打算搬回來。
特意問到交好的學姐余老師不在,她正好過去。
學姐說,知道楚還橙已經確定保研去別校,余老師特別生氣,還在組會上罵她白眼狼,要是沒有他她哪能有一篇文章保研,還不如把她的三作給其他學生。
楚還橙冷笑,真是謊話說到最后連自己都騙到了。
收拾東西,學長學姐都祝賀她,新進組的學弟學妹也好奇的打量這位實驗室逆子。
楚還橙一一告別,“以后去文湖市游玩,要找我呀~”
保研公示期早過了,楚還橙也不在藏著掖著。
都說一定一定,卻是知道以后見到的機會很少。
楚還橙抱著東西走到門口,余老師陪著許思蕓師姐從走廊處過來。
許思蕓看到楚還橙抱著箱子,問道:“這是怎么了?”
楚還橙在五月的時候見過許思蕓,當時她收到論文接收郵件,怒氣沖沖的找余老師。
那是實驗室大多數人第一次見到只在評優名單上出現的許思蕓。
說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被導師逼到高樓一躍的學生,自然也有被導師捧在手心的學生,前者嘛前途未知,后者大多是青云梯直上的。
當時她看著楚還橙,盛讚:“文章寫的不錯,我花不少時間才吃透,終于把數據跑出相同結果。”
然后又對余老師說,“資金不用擔心,我爸肯定投的。”
余老師在那裏點頭哈腰,“謝謝許總,謝謝許總。”
許思蕓像是安撫后輩,拍拍楚還橙的肩,“以后實驗室資金多了,要做什么研究都可以,希望楚同學還能有更好的產出。”
楚還橙立刻明白許師姐的警告,數據吃透了,這篇文章的歸屬就有的論,壞就壞在她信任余老師的時候把所有數據都分享給他了。
還要投錢給實驗室,楚還橙看在學長學姐未來學術生涯的面子上,就不能吵鬧。
余老師還要自說自話騙一下自己占據道德制高點。
而許思蕓,生來就眾星捧月般高貴,拿捏一個學生,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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