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過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小時候每次在老爺身邊累得不想起，都被老爺威逼著回自己的房間，有一次困的厲害，卻被老爺踢下床去。那時的心情自己自然是明白的，現(xiàn)在想想，若是不這樣，自己在客人那不知又要受多少委屈。寧可讓笙兒現(xiàn)在多受些苦，讓他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讓他能夠明白他自己只是個往來送客的倌人，沒有權(quán)利尋找長久的依賴。嘆口氣，離裹緊身上的褥子，側(cè)過身準(zhǔn)備睡了。子笙一瘸一拐的可憐模樣，卻在腦海中固執(zhí)地停留，揮不掉，趕不走。離用褥子蒙了頭，沉沉睡去。

醒來時夜已三更，窗外春雷陣陣，電閃雷鳴，雨毫不留情地砸下來，打落了不知多少春花。覺得自己身上的褥子有些薄了，離打了個冷戰(zhàn)。起身到一邊的柜子中拿了床褥子，卻突然想起子笙。不知小家伙的褥子夠不夠，會不會著涼。輕輕推開相隔的房門，屋子一片漆黑，但離依舊隱約看到子笙的床上沒有人，床角，一個小小的影子倚著墻抱著腿，身上披了褥子，小小的身子在黑夜中顫抖。

離不覺勾起嘴角，小傻瓜，居然害怕打雷么？怕嚇著他，離在門口輕生喚：“子笙~”聲音被雨水和雷鳴掩蓋，提了提聲調(diào)，“笙兒~”子笙的身子抖了一下，少頃，顫抖著不可思議地抬頭，怔怔地看著門口站著的人，突然掀了褥子，連滾帶爬地爬向床邊。離趕緊走過去抱住身子單薄的孩子，懷中的小身子傳遞出異常的熱度，離皺了眉頭。身下卻一陣酥麻，低下頭，小小的孩子正隔著布料舔舐自己的分身，一驚，用雙手推開他，離顰著眉頭，聲音驚異，“笙兒你做什么！？”

被推開的孩子坐在床上，滿臉淚痕，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少爺，少爺……笙兒知道錯了，笙兒再也不敢了……少爺……您再讓笙兒服侍您一次……笙兒再也不會惹少爺不開心了，笙兒會乖乖服侍少爺……少爺，笙兒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會……但是這次是笙兒第一次和少爺……”聲音越來越小，隨后卻又抬了頭“笙兒會乖乖的聽少爺?shù)脑挘蟽涸僖膊桓胰巧贍斏鷼饬恕贍敚贍敗瓌e走，別不要笙兒……”幾乎是哀求的語調(diào)，淚水蜿蜒，子笙說著又爬回床邊，雙手緊緊抱著離的腿，身子因哭泣抖得厲害。

離怔住，隨后苦笑。小傻瓜……你是以為我不滿意你在床上的表現(xiàn)才把你趕回來的么，小傻瓜……

想著，心卻不由自主地疼起來。小寶貝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錯了，就這樣責(zé)怪自己大半個晚上么……這么冷的天，你有沒有凍著啊……

淚水蒙了眼，彎下腰抱住子笙小小的身子，輕聲說：“少爺不怪笙兒……笙兒不許哭了……乖~小傻瓜。”子笙抬起頭，雙眼依舊閃著淚光，“少爺……不怪罪笙兒么……”聲音那樣小心那樣卑微。摟緊了子笙，離幾乎有些哽咽，卻依舊微笑著：“傻瓜，笙兒這么乖……少爺為什么要怪笙兒……”子笙仰著頭，淚還未干，嘴角已經(jīng)蕩開欣喜若狂的笑，“少爺……少爺不怪笙兒么！少爺不會不要笙兒！！是不是？少爺？？”微笑著點頭，摟緊了因為開心拼命顫抖的子笙，心中確是萬分苦澀和心疼。

子笙伏在離的懷里，輕輕抽泣，“少爺……笙兒真的好怕少爺不要笙兒……笙兒真的好怕有一天，少爺再不愿看見笙兒……少爺，少爺有好多東西……有恩客，有老爺，有那些與少爺要好的倌人們，但是笙兒……真的只有少爺……”身子顫抖，小小的孩子近乎呢喃地低語“從小到大，只有少爺對笙兒笑過……只有少爺在笙兒做錯事的時候不打笙兒……只有少爺，不罵笙兒是沒爹娘的雜種……”再忍不住淚水，離捂住子笙的嘴，輕聲說：“不要再說了……笙兒……”低頭忘情地吻著子笙，子笙感覺到臉上有滾燙的液體滴下，一直滑進(jìn)自己的衣衫。

輕輕離開子笙的唇，離有些慌張地把手貼上子笙的額頭，語氣有些失措：“笙兒……發(fā)燒了？”

不由分說地抱起子笙小小的身子，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輕輕將子笙放到自己的床上，伸手為他掖好兩床褥子。起身正要去浴房，卻被子笙輕輕拉住衣袖，小小的孩子因為燒熱滿臉通紅，聲音有些啞，輕聲說：“少爺，陪陪笙兒……好不好……”離握住子笙的手，臉上有焦急和憐惜，“笙兒乖，少爺去幫笙兒打水清洗，笙兒乖乖躺著不要動。恩？”子笙松了手，輕輕點頭，咧開嘴笑得勉強：“少爺，笙兒沒事……真的。”不忍心再看床上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孩子，離轉(zhuǎn)身走向浴房，悄悄揩了有些濕潤的眼眶。

用手試了水溫，在木盆旁搭了白色毛巾，離滿臉自責(zé)。竟然只顧了自己開心，忘了讓笙兒好好清洗。端著水回到臥室，子笙看到離便硬撐著身子坐起來，滿臉幸福地笑，但明亮的眼睛中卻有著深深的疲憊。把木盆放好，輕聲說：“寶貝乖，累了就好好休息，少爺來幫笙兒清洗，好不好？”乖順地點頭，躺下，側(cè)過身子背對著離，讓離可以清理得更方便些。

伸手褪了子笙的褲子，穴口并沒有紅腫，只是里面清理得不夠干凈。將一根手指探進(jìn)去輕輕滑動，內(nèi)壁的緊炙和熱度幾乎燙了手，子笙的身體微微抖著。用熱水細(xì)細(xì)擦洗子笙光潔的皮膚，小家伙舒服地輕輕嗯了一聲，閉著眼睡去。

清理了身子，離抱著子笙躺下。褥子中依舊有著驚人的熱度，子笙臉上的赤紅卻不那么明顯了，抱著子笙，小家伙呼出的熱氣全噴灑在離的胸膛上，離寵愛地笑，輕聲問：“寶貝還難受么？”孩子已經(jīng)睡著，小小的身子在離身上蹭著，半夢半醒中細(xì)細(xì)呢喃：“嗚……少爺，笙兒……好喜歡少爺……呼……”說罷閉著眼又睡過去。離卻怔在那，不一會，紅了眼眶。

整整三天，子笙都處于半昏睡狀態(tài)，只是偶爾被離拉起來灌了藥下去，便倒頭繼續(xù)睡。離笑著說子笙幾乎變成一頭小豬，子笙也只是努了努嘴巴抱緊離的手臂，輕輕哼了幾聲再次跌入夢鄉(xiāng)。

這些天客人出奇的多，花樣亦推陳出新，離被折騰得全身酸軟。新的小倌入魅南宮已經(jīng)有整整四個月了，幾位倌人這些日子正忙著幫弟子打理掛牌的事。新倌掛牌遍意味著小倌可以開始接客，是魅南宮中挺大的事，小倌接客的第一晚便擺席宴請眾多賓客，在席上小倌唱曲彈琴獻(xiàn)舞，隨后賓客們便出價，第一晚的價錢越高，這倌人日后便可能越紅。雖說賓客們并不像重視女子貞操般重視小倌的貞潔，但掛牌接客的第一個晚上還是十分隆重的。

離自是不想把子笙那么快便推出去，但估計也拖不上多久，小倌們通常在六月到七月掛牌，算算也差不多只有三四個月的光景。更何況離是魅南宮紅牌，賓客們也都想見見離的弟子。早在二月便有賓客向衣斷打聽離的小倌的事。

一日午后，離在房內(nèi)撫琴，子笙站在一旁唱一曲新填的鷓鴣天。子笙的聲音不似一些男子低沉，相反卻柔媚得讓人酥了骨頭。唱清麗的江蘇小調(diào)婉轉(zhuǎn)動人，唱些哀怨的調(diào)子亦是三分柔情七分魅惑，離微笑著撥弄琴弦，悠揚的樂曲伴了子笙的歌聲讓窗外的鳥兒也閉了嘴。

木門被輕輕扣響，曲斷了，一個仆人站在外面，對離畢恭畢敬地低頭，說了些什么，離點頭，讓他傳話說自己很快就到，隨后進(jìn)屋喚了笙兒。離低頭用好看的簪子把子笙的發(fā)琯起來，微笑著說：“笙兒，少爺帶你去選些料子給笙兒做新衣，好么？”子笙聽罷歡呼雀躍，拽著離的手便說快些去，離笑了，手輕輕撫摸子笙已經(jīng)長到自己鼻尖的頭，寵膩地抱了抱他，輕聲說：“這么大了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