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屈提不及施法應對,箭矢命中身體各處,肉眼可見箭簇扎進護身法術,一片片碎裂紋路不斷擴散,昭示法術難以為繼。
好在一輪放箭并不能傷及安屈提,他當即催動法力,震開箭矢,同時抬手結印,身形一化為八,難分真偽,顯然是為了規避遠處冷箭。
而原本想要上前逼殺的程三五也愣住了,他可沒想到安屈提還會這么一手分身術,八個身影看上去一模一樣,毫無破綻可言。貿然進攻要是弄錯了,殺招就會從旁襲來,斷然不可大意。
“夢幻泡影、如露如電,難有長久。施主沉迷此道,恐不得清凈喜樂。”
此時一名緇衣老僧從別處緩緩走來,一手捻佛珠、一手立掌胸前,看起來慈眉善目,語氣也算和善,正是屈支城北大清凈寺主持善智大師。而在緇衣老僧身后,還跟著那名赤腳僧延定。
“別叫施主,我可不打算給你們和尚布施。”安屈提八具分身同時開口,也同樣是八道聲音重疊齊發,實難分辨。
善智大師微微躬身:“閣下身懷大能,若肯舍卻貪嗔癡三毒,罷兵戈、止紛爭,則西域萬民可得太平,此乃世間第一等布施功德,怎能不叫施主?”
“哈!好個牙尖嘴利的和尚。”安屈提笑了一聲:“可是我不打算罷手,和尚你不如去勸勸那位齊大都護,叫他別急著廝殺?”
“施主過往有違國法,齊大都護鎮守一方,彼此水火難容。”善智大師言道:“但老僧有一法,可解兩難。”
“哦?說來聽聽?”安屈提問。
“老僧慚愧,有意留施主在大清凈寺參悟佛法、滌除三毒。”善智大師言道。
安屈提聽到這話,忍不住笑道:“佛法我早已參悟過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那套我不喜歡。而且在我看來,三毒正是人間興旺緣由。不貪,如何耕耘收獲?不嗔,如何抵御外寇?不癡,如何呈露本心?”
善智大師緩緩搖頭:“錯、錯、錯,施主此番論調,大錯特錯。”
“怎么?還想著指點迷津么?”安屈提冷笑道。
不等善智大師開口,程三五不耐道:“別扯淡了!我看出來了,這家伙在拖延時間!”
這話一出,安屈提與善智大師俱是臉色一變,安屈提還在思考程三五是怎么看出來的,善智大師已是迅速邁步上前。
“多謝程施主提點!”
話聲尚未落盡,善智大師單掌前推,掌中大放佛耀,照破幻術變化,七道分身如冰消融,立刻顯出安屈提真身所在。
安屈提心頭一驚,這老和尚果真有幾分本事,他正欲結印施法,那赤腳僧延定單足一頓,隔著七八丈距離,直接閃現到安屈提面前,抬腿點胸而來。
“神足通?!”
安屈提念頭甫起,就被一腳踹中心窩,身形倒飛,重重撞在神宮石門上,震得煙塵激蕩、石屑灑落。
那赤腳僧還欲進擊,銀光長劍旋斬護主,延定翻身后躍,重新拉開距離。
“是我大意了。”挨了一記猛踹的安屈提拍了拍胸口,瞧了赤腳僧一眼:“沒想到大清凈寺還有你這么一號人物,居然煉成了神足通。這等本領完全能夠掌管一院、廣收門徒,過去卻不曾聽聞你的名頭,想來是善智和尚將你珍藏起來,就為了對付佛門強敵。”
延定仍是如往常一般合十垂首,善智大師只是默誦佛號,相比起神足通那心念到處穿行直達的神通法力,延定的腿功亦是一絕。
延定剛剛那一腳,即便是兩三尺粗的木樁也能踹斷,比起攻城用的沖車鐵錐還要兇猛,可安屈提仍是一副無事模樣。
反觀安屈提,他雖然心驚,但很快鎮靜下來,心中暗道:“為了維持結界的籠罩范圍,能夠壓制的法術類型本來就有限。原本覺得空間穿行的法術極難掌握,幾經斟酌下沒有添加在內,結果被對方抓到空子了。”
安屈提在那默默算計,在土丘后嚴陣以待的眾人也是各自心驚,蘇望廷看到延定施展神足通,詢問身旁長青先生:“方才那是怎么一回事?我根本看不清延定大師的身法動作,太快了。”
“那不是快,他根本就不是靠輕功身法逼近敵人的。”長青先生臉色不大好看:“那是佛門的神足通,不談佛理,實際上就是一種無視阻礙、任意穿行往來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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