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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不如不見（1 / 3）

第89章不如不見

“這是安興社與任令方私下勾結(jié)的口供。”

長安城東北，翊善坊拱辰堡中，阿芙拿出一份卷宗，交給馮公公。

“安興社表面上是荊襄一帶專走水運的商社，實則乃長江二十八座水陸塢寨聯(lián)手開創(chuàng)，用來在明面上與官府打交道，刺探消息。”阿芙言道：“安興社事先派人投靠云亭寨，鼓動這伙賊寇率先動手，以便后發(fā)制人，坐收漁翁之利。”

“但他們都低估了程三五等人。”馮公公翻閱卷宗，冷哼一聲：“這些家伙是越發(fā)猖狂了，居然敢在長安附近干出這種事。”

阿芙隨意坐下，笑而不語，她見慣世事變遷，如今大夏表面承平，但內(nèi)外各處照樣暗流涌動，流民逃人甚眾，自然聚成賊寇。也就是長安洛陽這種京都要樞之地，顯得太平無事罷了。

荊楚一帶的賊寇，居然敢跨越州縣，來到長安附近劫掠財寶，就算沒有成功，但也足以證明，眼下形勢并不安定。

內(nèi)侍省奉命監(jiān)察天下，可剿除匪患，安頓流民這些事，仍然屬于地方州縣職責。值得阿芙親自查辦，并將卷宗交給馮公公過目，關鍵還是在于長安富豪與賊寇勾結(jié)。

“我讓人抓了幾個安興社的活口，暫時扣留在渭南縣衙，連夜審問。結(jié)果天還沒亮，任令方就派人找上縣令，謊稱自己財貨遭竊，要求縣令嚴刑查問。”

阿芙冷笑不止：“我是真沒想到，這個任令方的能耐大得驚人，渭南縣令居然會聽一個商人發(fā)號施令，連那些衙役也被買通，用刑時下了重手，直接弄死那幾個活口。”

“任令方不是尋常商人。”馮公公解釋說：“其父曾在鑄錢監(jiān)任事，他如今最大的生意，是替少府互市監(jiān)放貸獲利。”

阿芙眉頭一抬，略感意外。少府不屬外朝，而是為皇室管理內(nèi)庫財物、負責衣食起居、置辦奇珍器玩等一切用度的內(nèi)朝衙署。少府經(jīng)手的財物，并不會歸入朝廷戶部籍冊，外朝公卿無權過問。

“如此說來，前段時日轉(zhuǎn)運至渭南一帶的財物，莫非是要送往少府，用于充實內(nèi)藏庫？”阿芙當即了然，如果說四大富豪積斂數(shù)百萬貫財物，就為了投獻給岐王，那耗費也未免過大。

可如果這批財物最終去向是天子私屬的內(nèi)藏庫，那一切就說得過去了。

馮公公輕撫烏黑眉毛：“宮中六局二十四司，合計數(shù)萬宮人，另外還有一兩千員女官，不提月例錢，光是每日吃穿用度就要多少？陛下若有寵幸，相應賞賜也少不得。至于修造宮室池苑，那又是一大筆開支。上章君覺得，若是陛下向戶部伸手要錢，朝中百官公卿會怎么說？那些讀書人的嘴巴可毒著呢！”

阿芙笑而不語，心想蘇望廷這次可真是鬼門關前走了幾個來回，要不要把這樁真相告訴他呢？可惜此人太過無趣，跟陸衍一般，滿腦子庶務計算。

“不管怎么說，這次都辛苦上章君了。”馮公公隨便一句，便算是將任令方的事情揭過，沒有讓阿芙繼續(xù)牽涉深入，轉(zhuǎn)而微笑道：“日前上章君來信，說是要從隱龍司處借兩部武典？”

“我需要《六合元章》和《炎風刀譜》。”阿芙坦言真實用意：“我的武學境界已至瓶頸，多年沒有進展，你也是知道的。尋常武學典籍對我而言用處不大，倒是這《六合元章》，傳說它囊括內(nèi)外六氣之變，貫通一身六合之功，我想借來參詳參詳。至于《炎風刀譜》，那是用來拉攏程三五的。”

“此事無妨，祝愿上章君精進不止。”馮公公爽快答應下來。

內(nèi)侍省隱龍司網(wǎng)羅天下武學典籍，自然是優(yōu)中選優(yōu)，其目的在于培養(yǎng)一批精銳人手。加上內(nèi)侍省受皇帝重用，可以調(diào)動充足的人力物力，以各種秘法丹藥提升武學進境，十余年間已是成果不小。

而《六合元章》是內(nèi)侍省早年間搜集到的武典，其中內(nèi)功心法可謂高深博大，若無儒道學問為根基，難有成就。隱龍司的人手剖析梳理過后，將其拆分刪改，以此便于入手修煉。

但有一件事，阿芙并未明言，她要給程三五的，不止是《炎風刀譜》，也包括未經(jīng)刪改拆分的《六合元章》。

……

“嗯！好吃！”

程三五放下湯盆，高聲贊賞：“嫂子這一手山煮羊，如果開店迎客，保證生意源源不絕！”

崇仁坊昆崗院中，蘇望廷已把家人接來此間安頓，蘇夫人知曉是程三五和長青救出了桂丫頭，特地買了幾頭羊，親自下廚做了一大鍋山煮羊，聊表謝意。

蘇夫人受此恭維，止不住笑道：“程家兄弟真會夸人，我這種鄉(xiāng)下婦人，哪里敢跟長安的名廚比？來，我再給你添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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