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謎團
跑了許久,確認遠離了山谷,安全之后,二人才停下來,平穩之后,李煊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一直拉著傅賢嘯的手,她尷尬的松開:“他們應該追不到這條道上來,我們不按原路走,應該是安全的。”
“恩,我們抄這條小道,他大軍走不過來,可以很快回到邊夷鎮。”傅賢嘯說完就覺得自己的手濕漉漉黏糊糊的,透過月光才發現手上全是血,檢查過后發現自己并沒有受傷,目光一轉,就看到李煊的手正一滴一滴的流著鮮血。
他驚慌的拿起李煊的手問道:“什么時候受傷的?”
李煊本能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這點傷在她看來就和破了皮一樣,壓根不放在眼裏,非常淡定:“這個啊,剛剛幫你攔刀的時候碰到的。”
聽到這話,傅賢嘯從驚訝轉變為愧疚:“因為我?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這樣的神情變化,李煊上一次還是在末念身上看到的,她再次在他身上看到了末念的影子,面露尷尬:“不用這么緊張,這點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在荒蕪草原上,二人就這么在月光下一前一后的走著,傅賢嘯不知是慚愧還是有心事,全程耷拉著臉,一聲不吭,李煊同樣一聲不吭的往前走著。突然后,身后傳來似有似無的一聲,聲音小到李煊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李少?”
但她還是回頭問了一句:“小傅你叫我了嗎?”他點點頭,艱難的開口:“你···為什么還要回去找我?”
“這有什么理由,當然是怕你有危險啊,我是寨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下的人去送死嗎?何況這次行動還這么危險。”李煊解釋得倒是很坦蕩。
傅賢嘯停頓片刻,若有所思的說:“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乎過我的生死了。”
看著他傷感的神情,李煊停下腳步:“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傅賢嘯是你本名嗎?你到底是什么人?當年為什么要進寨?”他不曾想李煊會問得這么直白,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回答。
見遲遲不開口的他,李煊又接著說道:“西部人很多,我不可能全部了解,但你這樣的,不管是姓名還是身段,我總覺得和西部有點格格不入,所以很好奇你的來歷。當然,你要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便開口,我也不強求,通過這段時間我也看得出來,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至少對我還是忠心的,有這點就夠了。”
李煊放棄了傅賢嘯的回答,繼續往前走著,過了一會兒,身后才傳來他語氣平穩的解釋:“傅賢嘯是我娘給我起的名字,我當年主動進凌峰寨是為了報仇,向我的親生父親報仇。”聽到報仇二字,李煊轉身看著他,月光陰翳之下,面色平靜,可雙眸裏卻暗潮洶涌,透露出一股刺骨的寒意,十分冰冷。
“你要殺你爹?他是凌峰寨的人?”
“不,他不是寨裏的人,我當年家破人亡,走投無路才上凌峰山的,要么活下來變得更強能手刃仇人,要么自生自滅了結一生,這就是我當初進寨的初衷。”
李煊著實有點吃驚,難怪他身上有超乎年齡的沈穩,果然只有仇恨才能讓人快速的成長。“可那時候你不還是個孩子嘛,怎么會···”
“孩子?哼,在我娘死的那一刻,我就不是孩子了。”提起死去的親娘,傅賢嘯面色猙獰,這是李煊沒見過的神情,這一刻,她才深刻的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確實和小念有著天壤之別,她的小念一直都那么善良,從不會有如此可怕的表情。
許是李煊救了他一命,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關心和在乎:“李少,你有興致聽我的故事嗎?”
“有,而且我很好奇你的出身,你娘能給你起賢嘯這樣的名字,那她也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
傅賢嘯低頭淺笑,然后就和李煊說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娘雖不是出身名門望族,但也是位大家閨秀,知書達理的小姐,她溫婉賢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家中經營著一些小本生意,日子過得還算可以,可自從她認識了一位姓花的公子哥之后,一切都變了,對方花言巧語的蒙騙,不久后就有了我,待字閨中的小姐未婚先孕,這是多大的羞恥,我外祖父勃然大怒,多方打聽終于找到了我娘口中的那位花公子,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家中確實有些勢力,但已有一妻三妾,我外祖父見我娘用情至深不肯回頭,甚至愿意讓我娘嫁過去做妾室。可對方卻矢口否認,自然也就不認我娘腹中的我,在我外祖父多次上門討愿之后,對方的正妻居然派打手把我外祖父活活打死。”
李煊聽得入迷:“如此惡毒之人,你們沒有報官嗎?”
傅賢嘯諷刺一笑:“哼?官?那姓花的就是官,我們這樣的普通百姓如何報?外祖父逝后,生意也就斷了,再加上鄰裏間的流言蜚語,外祖母便把家中僅有的幾個仆人遣散,帶著懷孕的女兒搬了新家,雖然比以前清貧些,但也還算安穩,我出生后,娘和外祖母對我一直很疼愛,絲毫沒有因為我的來歷而有所憎惡,這些事情還是我外祖母病逝臨終前告訴我,她說如果她不告訴我,我娘這輩子都不會提。”
“后來呢?就剩你和你娘兩個人了,生活艱難吧?”
“對啊,孤兒寡母的生活能好到哪裏去,我娘繡功很好,為了維持生計,她沒日沒夜的幫人刺繡,但即便是這樣的生活,她依舊很滿足,教我識字寫文,甚至希望我以后能考個狀元,當個官揚眉吐氣。”說到和親娘的生活,傅賢嘯傷感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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