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準視線落在他心口，仿佛穿透一切，拒絕風格一如既往犀利：“在這件事上，我擁有的遠比你多，以后你也不會比我知道的多。合作是基于雙方對等的前提。”
話說到這份上，樓云忱能聽不明白嗎？
這是說他到帝國后舉步維艱，沒法在艱難險阻下做好合作方該做的事。
這人真是個不留情面的好手。都不給他個證明自我的機會，干脆否掉合作。
話又說回來，要是輕松合作，他會懷疑賀準的用意，越是被這么拒絕，他越是覺得合作能更好查這件事。
“看在我們快結婚的份上，合作唄。”他軟著聲音說。
賀準還是冷冰冰的，連表情都沒變：“不要。”
“可我就想和你合作，你要是不答應，我就給你添亂。”樓云忱笑瞇瞇說。
賀準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出去：“隨意。”
這么放心他還是覺得他沒有添亂的資本？
樓云忱扭頭看著賀準消失的方向，又冒出個疑問，他知不知道紫鈴蘭軍團已經潛進帝國的事呢？
上午九點，星艦進港。
樓云忱特意留意了下，跟他們一路回來的戰艦沒進來，可能半路岔開走了。
賀準真不想讓人發現就不會讓戰艦跟著走，這人想用這事兒釣魚，小心思一套套的。
真正進港，樓云忱終于生出幾分人在他鄉的真實感。
港灣建筑上面掛著各種歡迎條幅，服裝顏色鮮亮的迎接小隊眼巴巴等著，陌生的人和地只會增加他的孤獨感。
下星艦前，賀準來找他，手里拎著套黑色西裝三件套。
樓云忱看著已經換上墨綠軍裝穿著相當正式的賀準，明白他帶來的衣服是給誰的。
在換衣服這件事上，他沒和賀準過多作對。
換好三件套，他對著鏡子打領帶，人還沒出去，都感覺汗下來了：“外面有媒體？”
“尊重。”賀準說。
樓云忱打領帶的手放下了：“沈燃沒來吧？”
賀準依靠在柜子邊緣，視線沒離開過他的手，似乎對他打領帶很感興趣：“他對你向來很佩服。”
對別人，他可以隨意點，要是沈燃真過來，他確實該表示表示。
沈燃是個值得他尊重的人。
黑色領帶在他雪白指間交纏像解不開了，他微低頭，睫毛被窗邊陽光照射過來渡上一層金黃色，映照他瞳孔是剔透的黑，眼眸黑白分明，因沒能及時打好領結，臉龐情緒稍急。
賀準順著領帶到手指又到他被金光勾勒的側臉：“還沒好？”
樓云忱松開手，任由領帶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沒好氣道：“不明顯嗎？”
之前在聯邦，多數時候他的領帶都是打好成個樣子掛著，隨用隨取，從不會扯散重新打。
就算是衣著服裝需要，那也有權淼在。身為副官，很擅長處理上司不會打領帶這件事。
現在能解決的辦法用不上，權淼又不在身邊，他親自上陣，這領帶就像成了精的水草，左扭右跑就是打不成他想要的樣子。
樓云忱斜睨著賀準，主意漫上心頭：“賀小寶貝兒，幫幫忙唄。”
賀準眉心狠跳，又似被折磨到的捏了捏：“要幫忙好好說。”
“我哪里沒好好說？老人不都常說請人幫忙要嘴甜，我不能兇巴巴喊你賀準，也不好面無表情命令你。用小寶貝兒這個昵稱再合適不過，正巧咱兩是要結婚的準夫夫，有個親昵的愛稱，哪里有問題？”
“……”賀準，“我說不過你。”
在打嘴仗方面，樓云忱略勝一籌。
他扯下領帶遞到賀準面前：“作為你自動承認說不過我的獎勵，就請你為我打領帶了。”
賀準知道星艦很快就會停靠，再繼續下去必定會耽誤，來人說閑話得嘴可多。便二話不說接過領帶，將他拉到面前。
“等在下面的不僅有沈燃，還有那三位宗教教主。嘴上說著來歡迎你，其實一肚子壞水。”
樓云忱斂眸望著賀準的手指靈活得像個蝴蝶留戀花叢間，看似對叮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暗自盤算等會兒怎么應對。
“他們三人狡猾程度不相上下，互有忌憚，又保持詭異融洽相處，我和你說過，不要試圖打破他們之間的平衡。”
“如果我打破了，他們三會聯手弄死我嗎？”
賀準已經打好領帶，認真給他調整位置：“遠不止。”
也就說不僅會弄死他，還會把他的問題上升到國家，那就得不償失。
“你就沒問過沈燃怎么做到的嗎？”
賀準：“問與不問意義不大。”
樓云忱又問：“那沈燃知道他們三和你不對付嗎？”賀準站直身體收回手，瞥他一眼：“你覺得他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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