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識
“狼王的位子端久了，是不是覺得整個事務司都你一家開的？”
聞言，溫允言只是置若罔聞地仰起頭，舌尖頂住上顎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撣動手指，夾在指間的煙蒂抖落一節白色煙灰，裹挾著零碎的火星子，尚未燃盡，就這么掉落在嶄新的全皮座椅上。
他不說話，兩腿交迭著搭上辦公桌，余光瞥了一眼事務長。
“未經授權，私自調用行動部隊，武裝突襲，破壞區域和平協議。你知不知道，我們差一丁點兒，就一那么一點，就和長老院那邊干起來了，就連我這把老骨頭，都差點兒讓你給搭進去。”司長說歸說，余光卻時不時地掃過溫允言此刻坐著的皮轉椅，好在沒給這小子燙出個窟窿，那可是他花了大價錢找品牌方專門定做的，送到辦公室裏還沒熱乎幾天。
“老爺子，你一把歲數也活得夠久了。怎么？臨進棺材，突然曉得惜命了？”溫允言收腿起身，夾在指尖的煙蒂一晃而過，掃過沙發扶手。
事務長喉頭顫動，聲音不自覺就抬高了八度“混小子，你要不氣我，我還能多活幾年。”
“你說完了？說完我走了。”
擦肩而過時，溫允言連頭也沒偏，眼瞅著都走過了，又刻意折返回來伸手撣了撣事務長不落一塵的肩頭。
“您老平時吃東西悠著點，好歹歲數擺在那裏。一把年紀了摸得著肚子看不見腳尖的，我怕您走路，大白天的容易摔。”溫允言聲線低穩，不怒自威。
司長蹙眉，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快速組織語言還懟，他嘴角一揚，一口悶氣吹彈著唇上的兩撇小八字胡，溜圓的雙頰肌止不住顫動。急的他只能攥拳上下搓動著“居功至偉”的肥肚腩。
“老爺子….我悔啊。”溫允言抬眸，神色寫滿了悵然“你說？我當初要是不把瑾言趕出家門，我現在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樣，闔家團圓，燈火可親。”
老爺子咂咂嘴，捋巴幾下胡子尖尖，一時間還真找不到更好的話來安慰他，當初這不是也沒得選嗎？
“算了….走啦。”溫允言指尖一松，順著抬起腳尖厘滅煙蒂“三司會審的悔過書我讓人多寫點兒。回頭，再找個幻形術好點的手下，不會讓您老為難的。”
“混小子，你….你趕緊走，多看你兩眼我都折壽。”司長矮了溫允言不止2個頭，肉嚕嚕的小短腿套著锃光發亮的新一季限量款皮鞋。他掂起腳，對準溫允言屁股就是一踹。
溫允言不躲不閃，想著自己剛才出言不遜在先，挨兩下倒也無關痛癢，更何況老爺子素來嘴硬心軟的也不會真下狠手。
“趴嘰”
毫無防備地一個趔趄，溫允言單膝跪地，重重地在大理石地面上磕出一聲悶響。單手撐著地面，他屁股火辣辣地疼。
靠，這胖老頭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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