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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1 / 3）

遲苦拖開水桶的時(shí)候用了蠻力,直接把一米高的存水桶掀翻，水嘩啦啦淹了一地，濕了他半條腿。

隔間門被猛地拉開，陶淮南在里面窩成一團(tuán),衣服又臟又濕狼狽地裹在身上,頭無力地垂搭在胳膊上,臉上一點(diǎn)顏色也沒有。遲苦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他連動都沒動一下。

遲苦有將近十秒的時(shí)間什么都沒做,就死盯著陶淮南，胸口起伏的程度嚇人,兩條胳膊都在不明顯地抖。

那天陶淮南是被遲苦背出去的，兩條胳膊軟塌塌地垂在遲苦身前，呼吸的熱氣全噴在遲苦脖子上,燒得遲苦快著了。遲苦臉色太難看了，路過的學(xué)生甚至不敢多看他。

班里幾個(gè)女生看著遲苦背著陶淮南進(jìn)來，彎著身一只手托著陶淮南，另一只手粗魯急躁地扯走了陶淮南掛在椅子上的書包,椅子連著桌子劃地“刺啦”的聲音突兀又刺耳。

陶淮南渾身都軟綿綿的，看到的同學(xué)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嚇得全瞪大了眼睛,卻也不敢問。

遲苦就那么背著陶淮南,時(shí)不時(shí)悶聲咳兩下,兩只手托著陶淮南的腿,其中那只還攥著書包的手青筋都繃了起來。

其實(shí)陶淮南也沒那么弱,不至于讓人打幾下就昏過去了,還是趕的寸,趕上他發(fā)燒難受。本來就沒勁兒發(fā)冷,折騰一通才變成這樣。

但是遲苦不知道，遲苦看見的就是陶淮南失去意識被關(guān)在廁所隔間，像一條失去了生命的小狗。

陶淮南是在做腦ct的時(shí)候醒的，他已經(jīng)被推著做了好幾個(gè)檢查，儀器嗡嗡地把他推進(jìn)去，陶淮南眼睛睜開一半，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儀器來來回回挪前挪后，ct室里很冷，陶淮南伸手四處摸摸，不知道哪兒的喇叭告訴他別亂動。

陶淮南沒再動，過了不到半分鐘，儀器停了，陶曉東過來把他抱下來。

“哥？”陶淮南摸摸胳膊，試探著叫了一聲。

“醒了？”陶曉東聲音里也帶著怒意，能聽出來他強(qiáng)壓著情緒，問他，“哪兒疼不疼？”

“沒多疼。”陶淮南回答完，想起之前的事又問，“我在醫(yī)院啊？”

陶曉東又“嗯”了聲。

陶淮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來的醫(yī)院，腦子里混漿漿的不清楚。他燒得渾身疼，沒什么力氣，小聲跟他哥說：“別擔(dān)心我，我就是發(fā)燒了。”

哥在他頭上摸了摸，沒說話。

陶曉東把他抱到ct室外面放輪椅上，陶淮南手背上還粘著埋的針頭，他太冷了，蹙著眉把自己縮起來。

有人往他身上罩了件外套，陶淮南把臉埋在大衣的衣領(lǐng)里，還帶著體溫的衣服讓他舒服地抬了抬下巴。幾秒鐘之后，他突然瞪圓了眼睛，坐直了伸手去四處摸。

“別摸了，”遲苦把手往他手里一塞，“這兒呢。”

陶淮南突然聽到他聲音，整個(gè)人都僵了。他屏著呼吸用兩只手去搓掌心的那只手，不敢相信地呢喃著開口：“……遲苦？”

遲苦拇指在他手背上刮刮，“嗯”了聲。

陶淮南好半天都沒回神，瞪著空洞的眼睛愣著，過會兒才好像反應(yīng)過來，兩只胳膊都朝著遲苦的方向去夠，說：“我難受。”

“哪兒難受？”遲苦彎下.身看他，陶淮南抓住他胳膊不松手。

“哪兒都難受。”陶淮南聲音很小，“我頭疼……”

“看見小遲什么病都來了，”陶曉東推著他往前走，“一會兒再告狀。”

挨欺負(fù)的時(shí)候勁勁兒地嘴巴不饒人，一句一句罵得痛快，現(xiàn)在哥和遲苦都在，軸勁沒了，反倒有點(diǎn)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