餌
婚禮如期舉行,期間,魑魅再沒等到銘凰利用燚燕與她聯系,她隱約有些擔心,在對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做好應對后,迎親的隊伍便出發等在天界入口處,十日前,她和銘凰便是在這裏分開的。
此時的入口彌漫著一層云霧,隱約能看到隱藏在云霧中的巨人神像,它們紛紛閉著雙眼,就仿佛是沈睡著。
魑魅一身婚服,她卸下了面具,絕美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的雙眼直直看向那看不到盡頭的天梯,而她身后的眾魔兵一言不發,個個屏息凝神,不敢有一絲懈怠。
沒多久,魑魅臉上終于露出笑容,天梯上行走著的送親隊伍逐漸清晰,看著那頂大紅花轎,魑魅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才不至于當眾失態。
回魔界途中,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花轎上,笑容也一直伴隨著她。預想的意外一個也沒有發生,這倒是讓她挺意外的,不過再一想,自己以整個魔界的臣服為聘,天界那幫神仙也找不到不接受的理由吧!
在眾魔的見證下,她們拜堂成親,結發為契,整個過程下來,她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期間她一直有種想要直接掀開蓋頭的沖動,她想看看她的殿下,她的新婚妻子,看看蓋頭下的人是不是和自己夢中的一樣,美得不可方物,臉頰泛紅,眼中盛滿愛意。只是這樣的沖動剛冒出一點嫩芽,就又被只想自己一個人看的獨占欲給掐斷了。
魔侍先將銘凰領進寢殿,魑魅將接下來一個月的事宜跟三位護法說了之后,便匆匆前往寢殿。她只覺這瞬移就到達的路程都太遠了,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覺心臟跳動的速度遠超想象,怎么都無法恢覆正常。
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略微平靜一些,她這才推開了那扇夢寐以求的殿門。卻見銘凰正慌亂地藏著什么東西,見對方似乎也和自己一樣緊張,方才的激動立刻就煙消云散,她寵溺一笑,打算逗逗對方,于是邊走邊道:“是我來遲了,讓凰兒等得著急,連蓋頭都先自己揭了。”
銘凰雙手背于身后,無措道:“沒,沒事!”
魑魅感覺到眼前之人與先前略有不同,不過很快又被新婚的喜悅沖淡,她坐到床邊,“凰兒這是害羞了?”
銘凰直搖頭,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魑魅只覺對方就是害羞,激動,和自己一樣,看著眼前與自己的夢重迭的場景一時有些恍惚,甚至覺得自己仍是在做夢。她和她的殿下成親了,光明正大在一起了,以前,她甚至連想都不敢想,而現在,在她孤身一人等了這么多年之后,終于得償所愿。從此,她們將永結同心,白首不相離。
魑魅坐下來攬過銘凰,讓她靠著自己,“凰兒,謝謝你回來!”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若是再等不到她的殿下,她將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
感覺到對方微微顫抖著的身體,她低頭看去,懷中的人緊閉雙眼,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顫動,看起來十分緊張的樣子。她的心瞬間軟化,本能地捧起對方的臉,“凰兒,我們終于能永遠在一起了。”
話音落,她吻向心愛之人的唇,由輕柔觸碰到逐漸深入,無比專註充滿了愛意,她恨不能將所有愛意都渡給對方,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愛有多么濃烈。
突然,心口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她不舍地結束親吻,低頭看向自己心口,一把匕首正不偏不倚地插在那兒,而手握匕首柄的人,正是她連性命都愿意為其舍棄的新婚妻子。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這才發現那人眼中根本連一絲愛意也無,只有驚恐和不安。下一刻,她被那人推開,無力地癱坐在床上。
看著那人不斷地往身后挪動,她只覺呼吸困難,難以言喻的悲痛感將身體的疼痛覆蓋。她一把將匕首拔了出來,看著噴涌而出的血液有些楞神,一時間,她已分不清是心臟被刺穿流出的血液更甚,還是心底傾巢而出的絕望更甚。
不,她不是殿下,殿下不會傷自己!思及此,她抬手欲出掌擊向對方,卻遲遲下不去手。是的,即便面前的人此刻與自己熟悉的銘凰判若兩人,即便傷了自己,她依舊下不了手,因為她無法再承受失去這個人時的絕望與痛苦,還因為舍不得傷她。
突然,她噙著笑緩緩開口,口中鮮血隨著雙唇的開合滑落,“殿下若是想要阿羅的命,拿去便是!只要是殿下想要的,阿羅都給你!”
她舉起匕首,準備再次刺入自己心口。此刻對面的銘凰卻露出痛苦的神色,她一手扶著腦袋,伸出另一只手阻止道:“阿羅,別,不要,不要傷害自己,我……我不是……”
看著銘凰愈加痛苦的神色,她顧不得其他,直接扔掉匕首爬了過去,“凰兒,你怎么了?哪裏疼?”
“頭,頭好痛!”
魑魅還未靠近銘凰,對方便忍著疼痛對著她的心口施法修覆。此刻,魑魅心中的絕望與心口的疼痛一起減弱,她苦笑著道:“沒事的,凰兒,一般兵器傷不了我。”
銘凰抬頭看向魑魅,似乎是終于到了極限,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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